下一刻，姜乐鱼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她的唇瓣间溢出，溅满了衣衫前襟。就算是时间的流速被改变，连战数名主将也依旧是极大的消耗。

新伤旧伤叠加之下，小姑娘不停地咳血。她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把肖跃的对手变成了死人和废人。

肖跃，知道她的保命丹药在哪里。

他也顾不得什么，只能从姜乐鱼的贴身小衣里将其拿了出来。谁知道，那双美丽的眼睛只是执拗地看着他，紧紧抿着的双唇将呆滞变成了倔强。

很快地，肖跃便明白了小姑娘在想些什么。

他有些无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丹药上取下一部分，诱哄着说道：“好了，我先吃了。小鱼儿快看，这颗药丸还剩很多，小鱼儿今天很厉害，也快快吃药吧。”

姜乐鱼这才点了点头，张开小嘴儿让肖跃喂她吃药。

做完这些后，他立刻望向了城中的另一个方向。

在屏障尽碎，天光重现的时候，肖跃便感知到了无比强烈的气息冲击。然而，如果不解决源木等人，其又哪里能好好观战？

---之所以是观战，还是由于肖跃不准备加入战局。

就像是先前说过的那般，只有寒如梦亲手杀死赤云，才能够在最大程度上破去厄生对极北的影响。他虽然是阵枢，但有些事情终究要让离域的主人自己完成。

肖跃能够感受到，无形意志的凝聚。

在邕宁的时候，他也凝聚过诸人的意志，进而将陆庆凡斩成了一堆残片。寒如梦的道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更是让他觉得非常亲切。

“你不会输的。”

肖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同样，我，也不会输的。”

离域的另一侧，苍穹之上黑云翻滚。

寒如梦的剑刺进了无比耀目的光明之中，细细的剑尖抵着神像白炽的光刃。远远望去，这一幕非常神奇，而那袭翻飞的白裙实在是太过渺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光明的洪流淹没。

但是，她仍然顽强地绽放着。

而且，她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强---这种强不纯粹是力量上的增强，而是那种宁柔致远的感觉愈发强烈。

在很短的时间内，穿天剑上就承载了很多重量。

或者说，当反抗的意志被凝聚在一处时，便会成为巨大的能量。

它们的来源不都是好的，因为想要反抗的人不完完全全是好人。总之，那些好的、坏的、勇敢的、懦弱的忽然变得无比和谐统一，而它们的心愿也通过圣女完完全全地释放开来。

赤云的双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堪重负。

咔---

极轻微的碎裂声响起，神像长剑的尖端出现了一条极小的裂缝。

然后，它迅速漫延。

咔咔声中，黑色的轨迹布满了白虹瀑布。光屑四处喷溅，如流火坠落。

赤云的神情，变得极其难以置信。

他的精血神魂都与神像融为一处，如今长剑碎裂，其又焉能毫发无损？

赤云的皮肤上，同样出现了很多裂缝。

鲜血流了出来，他的喉管也开始破碎，所以说话的时候非常费力，就像是破风箱发出的呜呜声。

“为---什---么----”

“我---有----主---上----”

“早就跟你说过，那些都是靠不住的。”

寒如梦看着赤云，非常平静地说道：“极北是我们的世界，厄生的手就算伸得再长，就算是有缘灭转生大阵的影响，人们的意志又岂能被尽数收服？”

“而就算是那些意志再微薄弱小，星星之火，又何以不能燎原？”

说着，她的身上迸发出一道耀眼至极的星辉。

那道星辉直冲苍穹，顷刻间驱散黑云。一种异常玄妙又异常温暖的气息漫延着，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浪涛在温柔地冲刷着溪底的石头。

阳光重新落下，其中有光屑飞舞。

那许许多多的光屑，是自神像上脱落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