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破碎，光屑纷扬如雨。寒如梦将绝大部分冲击都限制在一方天地内，使得离域没有受到更多的影响。

“她赢了。”

肖跃望着远方，有些感慨地说道：“走，我们也去瞧瞧。”

衣衫飘动，他拉着姜乐鱼飞了起来。在逐渐接近祭祀场所的过程中，神像仍旧在不断碎裂。

离域的居民走上街头，纷纷跪拜。

缘灭转生大阵的影响并未覆盖方方面面，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选择了叛变。那些本就忠于圣女的子民激动不已，身躯颤抖着亲吻额下的地面。而心向赤云的修士则变得很茫然，他们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开了灵魂，一个一个不禁怔在了原地。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真正得归顺了厄生。

肖跃并不知道厄生许诺了什么，但想来是与梵天和脱离轮回的道宫之位相关。在很短的时间内，离域中便出现了一处处厮杀。肖跃看着对叛党的围剿，并未出手参与。他相信，寒如梦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恢复秩序，并且整顿兵力，以备南下。

而他去见她，也正是要讨论这件事情。

很快地，其来到了寒如梦的面前。

集众生之力，斩圣天神像，这听起来很轻松，但实则消耗颇大。寒如梦的神情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之意，而肖跃也猜到了她为什么选择这项神通---

要唤醒众生，成为其心之所向，又有什么方法比凝聚他们的意志来得更简单直接？

“杀死赤云的不是我，而是所有对他不满的人。”

寒如梦淡淡说道：“要将厄生的影响真正破去，终究要靠人们自己才行。”

说着，她转身向圣殿中走去。

肖跃跟在不远处，看都没看赤云破碎的尸体。姜乐鱼牵着他的衣角，穿过了一处处仍在燃烧的残垣断壁---

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不准备让她听。

这和信任无关。最重要的是，姜乐鱼连番苦战，即便吃了丹药，也依旧需要安静的调息。肖跃耐心地解释着，又低声诱哄了一阵，小姑娘这才肯松开手，到圣殿中的一间静室内好好休息。

做完这些后，他看向了寒如梦。

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在空旷的殿堂中响起---

“我知道离域中的局势尚未完全稳定，但我真得需要你尽早带兵南下。”

“五天。”

寒如梦忽然说道：“你给我五天的时间，我会亲自远征。”

“……”

肖跃微微一怔。

他有些惊讶，因为寒如梦的态度比想象中的更加坚决。且不提稳定极北的局势，圣女刚刚复位，便要领兵前往曾经势如水火的圣天大陆，想来族中定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

“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寒如梦看着肖跃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如果北疆沦陷，那么无论缘灭转生大阵的影响是否还在，他都能把我们全部杀死，并且将扶生真神存续世间的最后一点血脉尽数吞噬。”

肖跃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他这才说道：“赤云凝出的神像破碎，与你有关，但其实也是因为厄生不愿再支持他，而是要把全部力量首先放在进攻北疆上。”

寒如梦，没有回答。

但从其的神情判断，肖跃便明白她同意自己的想法。即便远在那个世界，肖跃也能够隐约感知到北疆的危机。他知道这片危机绝对没有消除，然而，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其竟是无法探测到源自北疆的任何气息。

这，说明了什么？

“厄生，隔绝了天地元气和其中的所有气机。”

寒如梦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她蹙着眉，说道：“想来战斗已非常紧张，他不愿受到任何打扰。”

“师兄和老师，是了不起的人。”

肖跃忽然说道：“厄生座下有三名掌教，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老师也断然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