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向着地面坠落。
姜乐鱼抱着他的双脚,眼神专注到几乎没有什么情绪。
他们不惜燃烧神魂,终于挡住了这一轮攻击。姜乐鱼看着没有什么外伤,但脏腑的表面均是在缓缓渗血,使得白皙如雪的皮肤渐渐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
小姑娘的身躯很娇小,此刻却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她抱着教皇,便是不让他往高处去,因为高处离那轮日月最近,最方便他使用力量。
他们如同一块呼啸的陨石,向地面砸了下来---
紧接着,凌雪城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凹痕。那是大阵的显形,也是对教皇的气息自行生出感应,进而对他加以拦截。
可是,咔咔的声音忽然响起。
空间随即再次碎裂,光线被扭曲成了各种各样奇怪的角度,看着就像是散落一地的水晶---
又是轰得一声。
姜乐鱼抱着教皇摔在了凌雪城里,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丈有余的深坑,附近的建筑皆是垮塌,惊呼和哭喊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小姑娘坐在坑底,小手抵着嘴唇,开始咳血。而在她的另一条手臂上,有一个金色的图腾---
明焰天龙亦是消耗过巨,无法现出真身,只得盘踞在图腾之内。
教皇站了起来,发髻早已散乱,身上更是沾满灰尘。
他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形容虽然狼狈却又显得快意无比。
先前,姜乐鱼、林先生和江先生共同燃烧神魂,让他也受了些伤。连番的冲击之下,那只焦黑的右手已化为了飞灰,可断腕处的血液却自行凝固,看着就像是长出了一层血珊瑚。
只是,这从空中跌落,竟然砸穿了凌雪城的大阵?
事情看起来是如此,却远非表面那般简单。教皇背着手,视线穿过了大街小巷,落在了凌雪城的另一侧。
他很清楚地知道,是那个容器在用神识维系阵法。
他终究只是个容器,那么神识也不可能像梵天那般无限。当其专注地寻找金乌刃的时候,自然不可能保持大阵的牢固。
换言之,凌雪城,已破。
教皇看了一眼坑底的那个小姑娘,眼眸中露出无限轻蔑嘲讽的情绪。
“当年的溪山灵女是何等风姿,便是我也为之倾倒。怎么现在变成你这么个痴痴傻傻的玩意儿,还要被那个容器牵着鼻子走。”
说完这几句话后,他一掌向着姜乐鱼头顶拍落---
可是,在手掌落下之前,教皇却是挥了挥衣袖。
一阵劲风生出,在天气元气中留下了锋利的黑色痕迹。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两声闷响,林先生和江先生接连撞在了一堵断墙上,脸色灰敗得如同真正的死人。
---姜乐鱼落了下来,他们自然也落了下来。
其与教皇战斗的时间已久,不久前的重创自然是雪上加霜,让他们根本无法拦住后者的脚步。羽翼破空的声音传来,诏言、明谕和天罚也出现在了凌雪城中。明谕的脸上露出无比狂热又无比嘲讽的情绪,便是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恭喜陛下伟业即成,属下愿为陛下马前之卒,为您毁去这座罪恶之城!”
教皇笑了笑,没有回答。
蓦地,他抬起了头---
在他的前方,在不算远的地方,却是亮起了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晦暗的天空。
无论是谁,无论身在北疆何地,均是感到大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