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拿着油条的手,微微一僵。
诏言前尘尽忘,却对红豆饼无比执着。这可能代表着他所希望的事情,也可能是个极为危险的陷阱。
“我知道你给她做过甜食。”
莫小安说道:“但我们无法排除,她是故意放出消息,引你前去相见。”
“毕竟,在如今天各一方的情况下,她无法轻易伤到你,你也无法轻易伤到她。”
“前辈的后半句话才是关键。”
肖跃习惯性地说道:“我无法轻易伤到她,计划就无法施实。如今既然有了相见的机会,那便不可放过。”
莫小安还想说些什么,林先生却摆了摆手。
他看着肖跃的眼睛,问道:“师弟有几分把握?”
肖跃想了想,说道:“五分。”
“如果失败呢?”林先生又道。
“失败了你们就尽早出兵吧。”
肖跃摊了摊手,说道:“尽早出兵,就能尽早把我救出来。否则,我没有栽在厄生手里,倒还真有可能被那个女人吃了。”
战争,都是需要军备的。
除了人数优势外,圣天的南疆还盛产一种灵矿。这种灵矿很是坚固,非常适合锻造上品的武器铠甲。可灵矿埋藏得很深,需要劳工不断挖掘。而若从高处向下望去,矿坑深不见底,其实像极了恐怖的黑洞---
黑洞中闪烁着光芒的,便是矿石。
那些如蚂蚁般庸庸碌碌的,便是劳工。
敲击声、呵骂声与鞭子声不断响起,圣天的执事们面无表情地挥动着武器,像驱赶畜生般催促着矿工们劳作。虽然时不时会有人倒下,但大多数人还是沉默地坚持着。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
这当然是一份很辛苦的工作,而且酬劳也绝算不上丰厚。可对方圆十数里的人们而言,稳定就比什么都强。何况,若是执事们看上了哪家的女儿,自己的日子也会舒坦些。虽然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很快就会玩腻,但起码在几天的时间里,鞭子舞动得不会像先前那般频繁。
这一天,夜幕初临。
一名穿着青衫的男子,走在附近的村镇里。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处来,而他也没有引起任何额外的注意。这一路走来,男子看到了很多不怎么好看的风景,温和中正的神情渐渐变得如同北疆的风雪一般寒冷。
他看到了被殴打的劳工。
他看到了极端的贫富差距。
他看到了在那些不怎么明亮的小酒馆里,执事们喝得烂醉如泥,旁边是瑟瑟发抖的少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立刻出手。
其就这么沉默地走着,直到来到了小镇的外围。
这里非常安静,远处点点灯火仿佛困倦的眼眸,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响亮的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一名烂醉如泥的执事半托半拽着衣不蔽体的少女,踉踉跄跄地从附近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大人…求您放过俺妹妹吧!”
“俺就这么一个妹妹,俺爹娘去得早,是俺把她拉扯大…大人,您行行好…只要您肯放过她,让俺不拿工钱也行…”
“放…放肆!”
这名执事打了个酒嗝儿,一边骂骂咧咧地对那名状着胆子追上来的青年说道:“贱民,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玩两天你妹妹,是你…祖上…祖上积德…你…你…”
听到这几句话后,青年脸上渐渐现出愤怒之色。
可他不会武道,也打不过这名执事。那么就算再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就在这一刻,又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它十分平静地说道:“你用十分力,打他右膝下三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