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缓缓说道：“我能感觉到，世界通道就在那里。”

玉琉璃没有问在哪里。

肖跃望着那道遥远的黑线，仿若自言自语般说道：“寒如梦说，等我的神识足够强时，就可以尝试着寻找世界通道的所在。但我总有种感觉，那就是通道其实就在高墙正对着的天空后方。”

“我要开天。”

他说道：“即使万死也在所不惜。”

话音未落时，肖跃赶着马车飞驰而去。

玉琉璃看着他，澄澈的双眸中仿佛有无数星辰升起。

她在心中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诏言的心绪有些不宁。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美丽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但其能够感觉到，那些灵魂深处最细微的情绪变化。它们就像是某种异常顽强的枝蔓，在她的体内不断生长。诏言曾经借助天地之力来净化这些近乎野蛮的枝蔓，但却应了那句老话---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阵枢已经成熟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收割胜利的果实了。”

便在这时，诏言蓦然开口。她没有回头，但知道教皇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后者没有丝毫异样，嘴角挂着近乎永恒的温和笑意。他取出腰间的旧书，颇为欣赏地说道：“这些生命，终于要聚在一处。”

“不，并不是全部。”

诏言说道：“北疆的那些，你现在还动不了。”

教皇没有立刻回答。

他翻开那本旧书，只见，泛黄的书页上是一行行墨线。然而，教皇和诏言都知道，那些墨线其实是一个个由极小字迹写成的名字。前者没有关注已有的名字，而是径直翻到了最后几页。

那几页，是空白的。

然而，便在下一刻，某一页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墨点。

那个墨点太小了，小到肉眼几乎无法看见。但是，诏言的眉梢却是挑了起来，她指着墨点，微讽说道：“你去收买人心了？”

“醉翁那老家伙总是以为自己的世界坚不可摧，但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又哪有坚不可摧的东西。”

教皇没有理会诏言口吻中的讽刺之意，只是淡淡说道：“我要世人臣服，那么世人终将臣服。”

诏言眉头皱起，说道：“这种墙头草，你也敢用？”

“用过之后，杀了便是，反正这个世界早晚都要毁灭。”

说着，教皇合上旧书，将其重新插回腰间。

诏言看着他，忽然说道：“阵枢的成熟还差最后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教皇背着手，平静答道：“当然是要弄一些令人记忆深刻的东西。”

“看着新生的毁灭，看着老迈的陨落，又有什么比那种无力感更痛彻骨髓，更能让人永永远远地记住呢？”

“尤其是，在你以为你能拯救一切，却终究发现一切不过徒劳而已。”

紧接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远方。

整个世界都是他的，那么他当然能够看得极远。

那个地方，也确实离圣天神国很远。

它在北疆，在圣天大陆的边缘。

它是一个小镇，名字叫做邕宁。

那是肖跃返乡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的所在之地。

那个朋友，是一个教书先生。

先生的名字，叫做司马南复。

与此同时，看着邕宁的还有很多人。

莫忘站在青草渐生的荒原上，平静却虔诚地说道：“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