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肖跃牵着大花马，脚步未顿。他知道说话的人是哲合台，可却不想在其身上多浪费时间。但后者没有放弃，而是尽可能大声地喊道：“我…我要退钱给你。”

退钱？退什么钱？

肖跃眉头微挑，终于转身。他看到那黑黑瘦瘦的汉子倚着装满货物的木箱，正在涂抹伤药。白色的药粉洒在流着黑血的伤口上，传出嗤啦嗤啦的声音。哲合台手起刀落，将烂肉以极快的速度剔掉。其咬着牙，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始终没有痛呼出声。

“我收你五万两黄金，是为了把你送到圣城。但如今我做不到这一点，自然应该退钱。”

哲合台边说边包扎伤口。当他的手臂和胸腹都缠满厚厚的绷带后，其在储物戒中摸索了一番，取出了肖跃事先支付的酬劳。

肖跃的眉头，越挑越高。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异教徒竟然这么守信用。可是，他并不缺钱，而且哲合台的手下在方才的血战中尽数死去，作为首领，一定损失惨重。

于是，出于某种掺杂着同情和欣赏的情绪，肖跃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谁知，哲合台继续费力地大声说道：“十万两黄金，行吗？”

肖跃再次停下脚步，着实有些错愕---如果说退钱还可以理解，那么加钱又是什么意思？

哲合台看着他的侧影，立刻解释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些货，我一定要送到圣城。但如今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成功。否则的话，那些巡查骑兵又为什么要和背弃真神的血徒勾结？如果你肯帮我保这趟镖，我现在就给你二十万两黄金。”

“你看我像缺钱的嘛？”

肖跃牵着大花马，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事，我真没兴趣掺和。”

“如果你不缺钱，那就一定需要别的帮助。”

哲合台没有放弃，而是近乎执拗地说道：“你看着不像是圣城本地的居民，我不管你去圣城是为了什么，但我没准儿可以帮到你。”

“是嘛？”

听了这话，肖跃倒真往回走了几步。他看着哲合台的眼睛，半开玩笑似得说道：“我要见圣女，要不劳烦您老给我引见引见？”

“……”

哲合台，一楞。

他看着这个散漫中透着冷漠的少年，思绪渐渐转回了不久前的血战。以其年龄而言，这样的境界和战力真得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可他毕竟是个陌生人，而且因为那个预言的现世，圣城中又流言四起，甚至对外来者生出了近乎仇视的情绪。哲合台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可其不想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所以，他陷入了沉默。

“引见不了就别来烦我。”

肖跃哪里有耐心等待，再次准备离开。

便在这时，哲合台忽然开口：“我…也许，我是说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见到圣女。”

“但是，你必须以灵魂起誓，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圣女、背叛真神的事情。否则，我便…”

“我碣罗以灵魂起势，此生绝不做出伤害圣女，背叛真神的事情。否则，叫我碣方部族人永堕阎罗，生生世世受尽烈焰焚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