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入其眼,沈越还有几分嫌弃——不能主动帮忙查找资料,不能出有用的点子,甚至就连陪着熬夜都不成,真是干啥啥不成!
大抵,沈越的嫌弃过于明显,小陈哥就连打盹儿都打得心惊肉跳——每每被公子爷视线一扫,他就觉得自己好似被利刃刮鳞的小白鱼,没疼死也得先吓死。
呜呜呜,被公子爷嫌弃了。
小陈哥心里的小人儿哭得泪水涟涟,好不凄凉。
沈越思忖了大半夜,直至天色泛白,方提笔回信。
然,连着写了数封,皆半途而废。
第一封,他列明了自己的几个疑问,要求廿三务必查清探明。可写着写着,回头一看,又觉着写得不够详尽明白。廿三那小子心眼多,若写得简单,万一他想多了,冒险去查些不当查的东西,岂不糟糕?
第二封,他就疑点所需查验之处一一详细列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洋洋洒洒,写了足有五六页,方才反应过来——这厚厚一叠,信鸽如何送得出去?
第三封,好不容易勉强写得,他又忍不住絮叨了几句,要他“勿得挑食”,“就时加减衣物”云云。回看时,便是自己也要哑然失笑——这分明是小陈哥那娇气包才有的毛病,廿三何曾挑食过?何曾要他操过一份心?
第四封。。。。。。
写到最后,沈越果断停笔。
“小陈,收拾行装,两个时辰后随我往云州去!”
可怜小陈哥才清醒了三四分的脑袋瓜,一听公子爷这话,吓得“咣当”就重重磕在书案上了——熬了一夜,他困得跟小奶狗似的,就指望着公子爷歇下后自己也能补个觉。
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急地往云州赶呢?
这一刻,小陈哥心里的小人满地打滚,惨嚎不已。
亏得皮伯、滕伯二老相劝,好说歹说,沈越方同意改为翌日清晨出发。
皮伯叹气道:“云州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怎地公子爷急成这样?他可是整夜未眠,居然还想说走就走?也不怕骑马睡着了摔下来!公子爷可太任性啦!”
滕伯也很挠头:“可不是!我一听,可吓得不轻。你说,是不是廿三在云州惹出祸事来了,公子爷这才着急赶着去收拾?”
皮伯摇头,“不大可能。廿三那孩子,稳重又机灵,断然不会惹出祸事来。你想多啦!”
滕伯不服气道:“那你说说,什么事能令公子爷急成这样?我都好些年没看到公子爷这般急躁啦!”
“那倒是。”皮伯附和道,“自打宫变后,公子爷就沉默得不行,整日也难道说一句话。便是咱们最落魄的时候,也不见公子爷七情上脸。这几年,许是公子爷心境开阔了,不再整日板个脸,偶尔还能露个笑模样,委实稀罕得很。如方才那般不依不饶地,倒是只有当年在娘娘的凤仪宫里才能瞧见。。。。。。”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聊着聊着,便歪了话题,思绪渐渐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