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山寨。
一批,两批,三批。。。。。。彭大雄暗暗啧舌,不晓得廿三到底使了什么花招,将山寨中的匪人一批连一批地诱出。
两天后,眼见着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人离开山寨,沈越暗自掂量,揣摩着潜入山寨的最好时机。
与此同时,山寨中。
大当家正大发雷霆。
二十来个大老爷儿们,愣是看不住一个小子!
一旁的心腹之人待大当家的气略略平息了点儿后,方战战兢兢地道:“既然那小子孤身一人入了山,何不宰了他呢?也就不必耗费兄弟们了!”
“你懂个屁!”话音方落,心腹便被大当家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那是朝廷的差人!是官差!”大当家咆哮道。
官差?
是啊,没错,是官差。可官差又怎么了?一个人,就算是皇帝,宰就宰了,无声无息的,还能怎么着?
心腹依然困惑,只是,鉴于此刻大当家怒火又起,便不敢再开口。
不过,他那一脸蠢样依然激怒了大当家,于是,立马又被喷了更猛烈的一通唾沫星子——
“你个蠢货!可还记得那人所佩戴的腰牌!那可是工部的腰牌!!哪里是寻常衙差能有的!”
“据说佩此牌者,身负朝廷要任,踏山踩水,奔走四方,专为朝廷寻觅矿源。”
“你以为,他真的是一个人么?朝廷还能比你更蠢?”
“像他这般胆敢一个人入山的,必是先要拿着朝廷的密令在州府衙门里报备过。万一有个什么不妥,不消一时三刻,衙门里就能冲出一群官差来救人!甚至还有可能惊动地方守备!”
他说到这儿,牙齿咬得咯吱吱,仿佛要生噬谁的血肉般,“尤其是那个姓冯的,疯狼一般的人,若惹得他出马,咱们山寨还能有好日子过?!”
心腹听得心惊肉跳,虚着声气道:“那那。。。。。。那该如何?既如此,何不。。。。。。何不将兄弟们撤回。咱们在寨子里躲几日,等他走了,再出来呗。。。。。。”
大当家的见心腹的话一句比一句蠢,气得几要抽刀剁他。
他额头青筋蹦蹦直跳,拳头捏得咯叭响,深觉着自己眼瞎,竟寻了个这般蠢的家伙当小弟,“那人是来探矿脉的!是来探矿脉的!若是给他探出寿桃山里有矿脉,朝廷必然会派出大批人马入山采矿,到那个时候,你以为咱们山寨还能不被人发现?”
心腹一听,大惊失色。可是,这次,他可不敢再说“宰了他”的话,只得眼巴巴地瞅着大当家的,一张嘴巴开开阖阖,像极了落在河滩上的蠢笨胖头鱼。
大当家翻着双眼直瞪房顶,自言自语道:“只要。。。。。。只要咱们能摸清那小子要探什么矿。。。。。。若是他探不出矿脉,自是最好。若是真有矿脉,若是真有矿脉。。。。。。”
这一刻,他再一次无比悔恨手太利索,不该将苏先生剁了!那书生,虽则可厌得很,却是腹中有真材实料的。
哎呦喂,悔死个人啦!
夜幕降临。
朔日无月,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就是点点星子也显得没精打采,有气无力地播撒着恍恍惚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