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了张妈做饭的声音，陈雁之叫了阿力一声，阿力捧着一把花生米就过去了，陈雁之小声在阿力耳边说了些什么，阿力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过去了问陈雁之，“你对阿力说什么了？”

陈雁之一挑眉毛，淡淡地道，“我让她去了大门口的草丛里蹲着。”

“捉施华吗？”我问。

“一会儿就知道了！焦澈！”

“嗯？”

正在看着墙上壁画的焦老大也往陈雁之这边过来了，陈雁之轻声说：“晚饭过后，悄悄把阳台的地毯撤掉，别让别人看到。”

“好。”焦老大答应的痛快。

我扯了扯陈雁之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陈雁之神神秘秘地将手指放自己的嘴唇上一放，说，“嘘——”

我瞪了陈雁之一眼，没再理他。

施恩请我们在这里吃了晚饭，吴妈收拾完了之后就说，“施先生，那我走了啊！”

施恩挥了挥手，“你去吧，这个点儿刚好赶上16路车。”

“哎。”张妈提了自己的包就离开了。

施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轻声道，“我得去吃药了，那个药啊，吃了就犯困，你们随意，我这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先上楼了。”

“好。”陈雁之应了一声。

这时，施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来按了一下，然后说：“闹钟……这人呐，年纪越大，身体自己就带闹钟，定点儿就因，定点儿就乏……”

施恩慢悠悠地上了楼，陈雁之给了焦老大一个眼色，他说，“关灯。”

焦老大拾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灭掉了灯，我下意识地往陈雁之那边靠了靠，陈雁之轻声问，“害怕啊？”

“废话！知道了你还说出来！”我声音小的连自己都要听不清了。

焦老大悄悄去了阳台，他将那一块地毯一抽，阳台上的钢化玻璃立刻反射出来了外面的月光，陈雁之去了窗帘那这蹲着，我也忙跟了过去。

夜静谧地很，客厅里墙上的时钟在滴滴哒哒走着，那声音在这黑夜里格外的响。

我坐在窗帘后面死死抱着陈雁之的胳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都有些困了。

“滴、滴——”

防盗门那边传来了刷门卡的声音，我一下子精神了，陈雁之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能感觉的到他的手烫极了——看来，那会儿他偷偷喝的洗手液起作用了，他发烧了！

防盗门开了，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进来了，他先是轻声喊了一句，“陈雁之先生？顾盼西小姐？哎？都不在？”

这个时候我也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那是施华。

他似是提着一个大的旅行包，他在客厅叫了我们几声，我们都没有回应，然后他就开始在客厅里换衣服了，客厅里发出他换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在窗帘后面看着他将一身戏服穿在了身上，又藏在了沙发后面。

我碰了碰陈雁之，他没动，也没发声。

“滴滴！滴滴——”

这一次是墙上的表在响，是整点报时了，极静的别墅里，楼上施老爷子开门的声音格外的响，他似是着急在做什么事情，他“咚咚咚”地跑下了楼就往阳台上来，只是不等他跑到阳台上，沙发后面的施华便站起了身来开始一板一眼地唱戏了。

让人意外的是，施华的戏腔很好听，很专业，就像他就是一个……等等，他唱的是什么？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不是京剧、不是豫剧、不是沪剧、不是越剧……他在唱什么？

“啊——！”

窗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接着就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噗通！”

客厅里又是一声，我忙扭头去看客厅，眼见一身戏服的施华倒在了客厅里！

“儿子！”

施恩叫了一声，厕所那边的声控灯一下子亮了，下一秒客厅里的灯也亮了，我的眼角扫到了焦老大，见他正拿着遥控器在我们对面蹲着。

陈雁之立刻向施华那边奔去，我也跑了过去，眼见施华的一张脸像是七老八十那样般流满褶皱，施恩跪在他身边无力地颤抖着，陈雁之伸手扯开了施华的戏服，我看到施华敞开的胸口处一大片淤青！

“天呐！”

我暗叫了一声。

“小西姐姐！开门！”门外传来了阿力的声音，不等我有所行动，焦老大就跑过去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