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一只长方形的黑色盒子,利落地组装枪管。
在玻璃的破碎声里,楚长歌低头闪避,玻璃碎落她满身时,她脑子里已经精准地算出了,对方的位置,人数和距离
楚长歌端起枪闪到窗边,动作干脆利落,看向瞄准镜,眼睛里像是火花四射般。
凤怀瑾看着她瞄准、射击与侧身躲闪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却亦有担忧。
这种武器很像是他在凤朝所见的火炮,却比火炮的杀伤力更强,更加精准。
楚长歌的眼眸一眯紧,双向对打,树上的狙击在瞄准她,她也在瞄准对方。
这一刻,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枪械。
忽然,长歌一个侧身躲闪,随即她站过的位置,玻璃碎了遍地。
她习惯于在自己的每个窝都放置各种各样的武器,但不巧的是,这个不常来的别墅,只有一把枪和六发子弹。
第六发子弹打出,刚好第六名杀手倒地。
每一颗子弹,不是打中对方的眉心,就是太阳穴,无一空枪。
楚长歌放下手里的狙击枪,从别墅里出来,看着凤怀瑾上下扫了一圈儿,似乎是在确定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凤怀瑾淡淡开口,语气里透着愉悦。
是我大意,连累你了。楚长歌脸色不怎么好,带着些许的歉意。
如果不是她掉以轻心,临时兴起地带着一个陌生人往她的别墅里去,他也不会遭遇这样的惊险场面。
这座大都市里,形形色色的人有很多,但甚少有人能适应这种惊险。
这也是为何,楚长歌从来都没有朋友,一直都是孑然一人。
唯有楚寒,能和她说上两句。
进了别墅,凤怀瑾动作生疏地换了拖鞋。
他环视一周,现代的装潢令凤怀瑾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眸子。
男人在沙发旁从容撩袍坐下,一个人住?
楚长歌把枪塞进木盒子里,随手搁在茶几上,就从冰箱里摸了两瓶冰水出来。
她拧开一瓶冒着冷气的苏打水,把另一瓶扔给凤怀瑾,极轻地嗯了一声。
这么信任我?凤怀瑾接过冰的冻手的水,放在掌间捏了捏,眉头轻蹙,没动。
楚长歌喝了口,讶异了一下,有些好笑:怕什么,你又打不过我。
凤怀瑾哭笑不得。
楚长歌坐在沙发上,缓缓闭目养身。
习惯了刀尖上行走,但经历一场这样的刺杀,还是会有些疲倦。
别墅外的尸体已经被人清理干净,她理顺着脑海中的思路,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把脊梁挺得很直。
你认识我?她问。
刚刚千钧一发之时,她听到了凤怀瑾唤她的名字。
佣兵公会里的人只知道有位姓楚的佣兵女皇,却甚少有人知道她的全名是什么。
瞧凤怀瑾的样子,像是很熟悉她一般。
楚长歌下意识地眯了眯眸子,眼底氤氲着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