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文不取？

凤怀瑾看着拓拔非寒头顶的雕梁画栋，那金碧辉煌的色彩，夺目耀眼的夜明珠，衬得他有几分不真实。

深邃眉弓下那双幽兰般的眸子里，如水墨涂染，写满了不好招惹的冷漠。

好一个分文不取，这回答好生桀骜！

凤怀瑾毫不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因为没有必要！

先生求的是什么？

恕难相告。拓拔非寒眸光瞬也不瞬地凝着凤怀瑾，色淡如水的薄唇张合，满是高深莫测的凉薄寡淡。

若陛下愿意合作，三日之后，凤朝京畿城南，携玲珑社稷图来寻在下便是。

拓拔非寒唇角勾出邪肆的笑痕，转身离开，潇洒得不带走半片云彩。

凤怀瑾负手而立，半晌未动，他那双邪肆霸气的丹凤眸有一瞬的怔然迷惘。

为何他会觉得那个人，这般眼熟？

蓝眼睛的人，他分明从未见过。

出来吧。凤怀瑾瞥了眼暗处的珠帘，眉峰丝毫不蹙，眼睑微深，衬得他墨色湛黑的眸子愈发邪魅。

一袭白衣，一道清傲孤寂得仿佛遗世独立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凤怀瑾面前。

楚长歌如今的内力修为，若非凤怀瑾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根本察觉不到星点儿她的气息。

事实上，凤怀瑾也确实并未真正地察觉到她的存在。

但昔日结发为夫妻，即便曾痛彻心扉、挥刀斩情，又怎么可能连半点儿的默契都没有？

凤怀瑾直直地盯着她情愫复杂的凤眸，薄唇弯出欣然的弧度。

锁着她那双噙满泪水的双眸，他心下便笃定，她听到了刚刚他与拓拔非寒谈话的全部内容。

六年的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半点时光的刻蚀。

老天待她，是何等的优待！

从前她白发红眸的模样极其妖异，似妖族至高无上的九尾妖狐，立于重华之巅。

而如今她大概是服下了七星海棠，体内的毒性悉数解除，再不是那个需要靠两仪山的仙法奇药续命的药人了。

六年时光，不过尔尔。

他成了凤朝的帝皇，她则恢复了长生公主耶律长歌的身份，让北朝赖以崛起的黑羽卫俯首称臣，誓死追随！

凤怀瑾不再是昔年的宁怀瑾，耶律长歌也不再是昔年的楚长歌。

二人之间，隔了一个曾经。

楚长歌对他还有误会、深深憎恶着他的时候，凤怀瑾尚可以故作不知，不起波澜。

可如今，在朝堂上与凤渊一党争锋相对的桀骜帝王，生平第一次萌生了想要退缩的心思。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长歌。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