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何，他那般地热衷于权势。

可那毒在他体内蔓延了太久，哪怕他以内力压制，这么多年来也是时时刻刻活在痛苦之中。

可他有苦不能言，他不止是耶律霆，更是北朝的君主。

龙袍加身，站在权力巅峰，却毕生都不可能有承欢膝下的子女，这于他何其残忍！

那一瞬间，他怔怔地看着长歌，眼底的杀机弥漫，萦绕着萧索的寒凉。

皇叔长歌喃喃轻唤，视线渐渐模糊。

她震惊瞠目，从不曾想过，昔年父皇与皇叔之间，会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生母与亲妹的性命，毕生无嗣的绝望

换作楚长歌，亦会与那个罪魁祸首，不死不休！

她是耶律霆手中最锋利的刀，他仇恨与意志的继承者，亦是他掌心里的宝。

不论，他调教培养她是否有私心，又是否利用。

可长歌只知道，自他之后，再无可能有任何人，能如耶律霆这般印刻她生命的轨迹。

她曾指天发誓ashash此生，定不负耶律霆之所期。

耶律霆喉结滚动，俯身解开她的穴道，突然将她紧紧地抱住，像是要将她深深地揉碎在骨血之中一般。

皇叔放过自己也放过旁人，不好么？

耶律霆放开她，身子微僵，笃定地笑了笑：你果然有所察觉。

适才那仅仅一瞬间的杀意，连他自己都是事后回想，方觉心惊。

他竟然会对楚长歌起了杀心。

是，我察觉到了，皇叔想怎么处置我？

本王若杀你，歌儿可会反抗？耶律霆挑眉，闲适道。

不会。楚长歌不假思索，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双妖娆漂亮的凤眸，不起波澜。

当年北齐国灭，她这条命，是耶律霆给的。

那又为何，平静相待，避而不提，是信不过我？

正是想相信皇叔最后一遭。长歌心口仿佛压着巨石。

那些埋藏了数年的回忆，被耶律霆剥开时依旧血淋淋的，令她难以接受。

耶律霆阖了阖眸，唇角的笑痕慢慢敛去，眉间涌上沉重和痛苦之色。

长歌的疑惑不解，他看在眼里。

明明她也是耶律齐的血脉，为何他却不曾萌生出杀她之意？甚至还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她文治武功、权谋国策？

大概是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明明才三岁，天真面孔下却有着令人心惊的凉薄。

他看着那个孩子，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