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帝姬腹中之子,全权交予长歌处置。
临走前,耶律霆对魑孤下令道。
魑孤拱手称是,望着月光下耶律霆欣长清瘦的背影,心中却存了疑。
他跟在耶律霆身边数十年,却是头一次看到他收回自己的命令。
深夜,楚长歌的房中,灯火如豆。
静谧清幽的屋内,梨案竹简,花香轻浅,拔步床四周挂了几枚香囊。
香囊里,是有助于安睡的香料草药,床头的帷幔落下,隐约可见榻上窈窕的身影。
纪清幽以灵力将自己对世人的影响降至最低,楚长歌屋外暗卫无数,却无一人发现他的身影。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楚长歌屋内时,却听到了阵阵痛苦而压抑的喘息。
纪清幽一惊,将袖袋里的玄冰盒放在桌案上,顾不上男女大防地一掀床幔,就瞧见榻上白发红眸的女子,正陷入极致的痛苦之中。
只身薄裳寒的女子,面色煞白一片,月光清寒,映照出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本就肤光胜雪,但此刻白白净净的脸蛋却散发出不正常的红晕,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暴起,遍布在她全身,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线的格外刺眼。
此刻她双眸紧闭,那双血红色的凤眸闭上,少了几分肃杀清冷之感。
她强忍着剧痛,牙齿已将下唇咬出血来,唇角那抹鲜红的血迹,刺目而妖娆。
圣女!纪清幽发出喃喃低语,脸上满是焦色,手探向楚长歌的脉。
若说从前他将楚长歌带回两仪山,倾尽一切地救她,是为了两仪山的安危和她的帝王命格。
可如今在从夜帝那里,得知了她寒霜圣女白不染这重身份后,纪清幽再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他的手指搭上楚长歌皓腕的瞬间,数枚散发着幽蓝色寒光的冰刃,却蓦地飞射而出。
纪清幽侧身闪过,身影快如鬼魅,在空中掠过一道残影。
那种速度,根本不是凡人所能达到的。
他蹙了蹙眉头,看向在空中纷扬飘落的一缕青丝,眉骨微抬,看向了来者。
冰霜玄刃?霜洲是你?
偌大个众神之巅,神明诸多,可各自修习的神力术法不同,以神圣之力凝聚幻化成的灵器也不同。
冰霜玄刃,是雪神霜洲所有。
杜若五指弓起的手掌上,一个闪烁着冰蓝色寒光的光球,在瞬间印入了纪清幽眼底。
随着他逐步靠近楚长歌,他腰间的锁魂扣,不断地浮动着紫色的灵光。
你不是这里的人。杜若笃定道,眉弓下审视深沉的眸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纪清幽。
纪清幽打了个响指,星空之上银辉清寒的明月,却突然有一股温润的力量,如同珠落玉盘般,坠入他的掌间,蒸腾起一颗星辰珠般的光球。
月神汀州。
我是汀州,圣女如今是肉胎凡体,她当年坠崖,筋脉俱损,遭受重创,如今骤然毒发,已经要经受不住了!
纪清幽一把推开杜若,将那枚月光之力凝聚成的星辰珠,缓缓没入楚长歌的眉心。
他催动月神之力的一瞬,柳梢之上,娴静而温柔的月,却在一瞬,化作妖冶的橘红色!
阴暗黑沉的天幕之上,原本夜色如墨,在那一瞬,却幻化出满目星辰摇落。
杜若目瞪口呆,不是因为这诡异的天象场景,而是
在纪清幽催动灵力的一瞬,他察觉到了纪清幽身上熟悉的神格刻印。
月神他是月神,不会有错!
不过此刻的局势根本来不及多想,楚长歌情况危急,她如今神魂虚弱,若是凡体殒身,只怕要彻底魂飞魄散,消弭在这世间。
杜若立刻解下腰间的锁魂扣,放入楚长歌掌中,以灵魂固法刻印固化她的灵魂。
纪清幽一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力顷刻灌注在楚长歌体内,另一只手单手结印,将玄冰盒打开,那株妖娆绮丽的七星海棠,就这么缓缓地从玄冰盒中漂浮而起,悬浮在半空之中。
七星海棠?杜若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