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漪心张了张唇,对上晏孤光那怵人威严的眸子,垂下眸子道:愿意。
可朕不愿意。
我不同意。
凤怀瑾和楚长歌夫妻,双手十指相扣,几乎是一前一后地说道。
不约而同的默契,声线里带着孤傲与居高临下的威严。
凤君辞不动如山,颀长硬朗的身形挡住了牢门外柔橘色的烛火,高高大大的身影将漪心整个儿的罩住。
他没有开口,数十年前,似乎他父亲还在大秦当太师的那段时间里,与当时还是宸国摄政王的晏孤光,有过一些并不算正面的交集。
那个叫韩梓霏的女人,曾经是凤君辞母亲的朋友。
所以,这几个人之间的矛盾,他没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晏孤光轻笑一声,像是从嗓音里溢出来的声音,连带着喉结都跟着微微震颤了下,你们夫妻这么恩爱甜蜜,该不会阻挡我追逐爱情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用朕的自称,用的是我,便充分说明了他是在以朋友的姿态和凤怀瑾与楚长歌对话。
他想借当年的交情,逼迫凤怀瑾和楚长歌,达成他的目的。
夜煞,去取一碗清水来,立刻。凤怀瑾立刻道。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俊挺鼻梁之上那双深邃如墨染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锁着晏孤光。
晏孤光岿然不动,未露出半点儿惊慌,可眸子里到底是有什么幽暗的光芒一闪而过。
夜煞当即捧来了一碗清水,因凤怀瑾要的急,他用的不是江南行宫里的玉碗,只是牢里狱卒喝酒时的瓷碗,还破了一个角。
但瓷碗擦洗得很干净,碗里的水十分清澈。
凤怀瑾从夜煞手里接过碗,拉开地牢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主子!夜煞惊了下,唤道。
从凤怀瑾和楚长歌的态度里,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可对于地牢中那个女子的身份,他仍有些不敢置信。
漪心抱着双膝坐在一团稻草上,看到缓缓走近的凤怀瑾,眼底是深深的戒备。
那种冷若冰霜,似乎又带着点儿杀意的清冷眼光,令凤怀瑾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似的,有点儿沉重。
小姑娘,手伸一下。凤怀瑾把那碗清水放在地面上,淡淡道。
那双氤氲着星辰般的眸子里,像是有着种令人遵从的力量。
漪心仰头看向凤怀瑾,以及他递过来的匕首。
刺一滴血。凤怀瑾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无声却又冷清潮湿的地牢里,显得分外清晰。
凤怀瑾你这是什么意思?晏孤光彻底慌了神,抬脚就往漪心所在的地方迈步。
楚长歌眼皮微掀,凤君辞立刻上前,一把扣住了晏孤光的手腕儿,把人抵在了牢门外。
宸国陛下在担心些什么?凤君辞手上用力,他五岁时便跟随耶律霆在战场上,身手无可挑剔,晏孤光与他僵持不下。
那边儿,漪心伸出指尖,用匕首割破手指,刺了一滴血滴在碗中的清水里。
宽大的囚服袖袍遮盖住大半只手掌,可露出来的那一截,隐约有狰狞的伤疤可见,新伤旧伤交叠,明显是吃了不少苦。
凤怀瑾闭了闭目,再次睁开那双丹凤眸时,才平静下来。
他做出了与漪心同样的事情。
嘀嗒ashash
全世界的时光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
不大的空间内灯光昏黄,楚长歌、凤怀瑾、凤君辞甚至是晏孤光都屏住呼吸,往地面上的那一碗水里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