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惜以自己的鲜血喂养水晶树，也要用琉璃枝入药救我，是因为她。

郑亲王收我为义女，是因为她。

她只觉得自己重生一世，活得太过于悲哀。

楚长歌知晓宁怀瑾腹黑狠辣、城府极深的性情，能待她有如此浓郁、矢志不渝的感情，所以才从不追究他与原身的过往。

可如今被陌轻寒一语道破，她才发现，凭自己高傲的心气儿，还是忍耐不了为人替身。

与你执手繁华河山，白骨烈火，死生落拓

这样的一份爱，给予的却不是她。

她可以不介意替身，可想到她穿到这里后，鹣鲽情深的爱情、温暖心扉的亲情、矢志不渝的友情，以及一切

楚长歌只觉得，一股郁气化作腥甜涌上喉头。

她几乎要怀疑，在枯骨与独孤诩的催眠术中，她看到听到的一切，让她有着那么强烈的真实感，仿佛就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原身在十三岁被靖王耶律霆清洗掉记忆前，性格又与她那么的相像，她会不会就是原身？

但不可能！

那些事，不是她经历的，不是她！

他只活在原身残留给她的记忆之中，还有他们！

而在原身嫁入太师府之前，原身在将军府嚣张跋扈的时候，她在25世纪。

她是25世纪的佣兵女皇，身边佣兵、仆从无数，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她确保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失忆过！

尤其是，她几乎整日里与那个叫楚落雁的损友呆在一起，根本不可能缺失了记忆，更不会凭空穿来这个世界还不自知！

宁怀瑾对她的爱，到底是因为陌绯瑶，还是因她而起？

宁怀瑾，陌轻寒的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不如，你也准备三千字的答案，好好回答？

她用调侃一般泰然自若的语气，问出的，却是史上最卑微的一句话。

陌轻寒的问题

【那位宁太师，是爱当年的绯瑶多一些，还是爱如今的长歌多一些呢？】

说完，她抬眸看他，却发现宁怀瑾那双星辰般的丹凤眸正贪恋地盯着她看着，雾气朦胧了双眼，有两滴泪无声地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楚长歌心底，狠狠地一愣，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震诧。

他哭了？

下一秒，她的胳膊被宁怀瑾死死地抓住，一把将她抵在了衣柜的门上，门把手硌得她生疼。

正想挣扎，却听他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开了口。

长歌，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解释，但是，你须得知道，六年前的陌绯瑶是你，六年后的楚长歌是你，一直都是你，黄土白骨，沧海桑田，从不曾变过！

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男子。

若无情深意重两心相许，三妻四妾于他而言，不过是多了几重枷锁。

身在乱世，权势比什么情情爱爱都来得痛快。

可他偏偏却是爱上了，且他的爱，从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