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在场众人都是各派的boss，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有人刻意留了含烟阁的黑玉令牌在现场，想要嫁祸含烟阁。

并且，这供词还是由杜若亲口说出来的，真实性便更高了。

几乎是一瞬间，唐怀礼等人看楚长歌的眼神，怀疑都淡去了几分。

可排除了含烟阁的作案嫌疑，局势却再一次地走入了死胡同。

在弦月宗参加精英峰会的帮派足有上百个，与纸鸢盟有矛盾的更是不计其数。

想要找到屠戮掉整个纸鸢盟的凶手，宛若大海捞针。

况且，众人都不是傻子，凶手既然能在一夜之间，便悄无声息地屠戮掉纸鸢盟全部的精锐势力，即便是知情者，也会担心遭受灭门之灾，而不敢多言。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一整个上午，讨论无果，唐怀礼也只得让众人先行散去，并给了杜若最高待遇，表示会还纸鸢盟一个公道。

是你吧？楚长歌的指尖捏着腰间的黑玉令牌，望向身边的枯骨。

这时候，下午的这场峰会刚刚结束，门外走廊脚步叠声不间歇地响起，各派高手对这位含烟阁主有敬畏，亦有好奇。

听到她清韵古典的嗓音，第一时间就冒出一个念头，这女人的声音真好听，清脆空灵，像春风细雨洒落在江南河畔，洋洋盈耳。

枯骨薄唇含笑，尊贵矜冷的俊颜在看向长歌时，覆了曾浓郁的柔光，语气更是轻儒而温柔：绯瑶，你的血不够冷。

两人的举止优雅闲适，随口攀谈起的两句话，却像是在打哑谜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可实则楚长歌心下已了然。

是你吧？

纸鸢盟的人，是你动的手吧？

绯瑶，你的血不够冷。

所以，最血腥的极度恶之事，便由我来做吧。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带着一股难言的悸动与心尖儿细密的抽疼，轻轻划入心扉，缠绕着浓郁的不安感。

看够的话，就转身。

男子低醇磁性的嗓音钻入耳畔，像是古筝的琴音在心尖跳跃。

长歌下意识地转身，赫然望见不远处的回廊尽头，映出宁怀瑾那双勾魂夺魄般的丹凤眸。

仿佛魅狐面遮掩住了他俊逸精致的面颊，他灿若星辰般的眸子，便更加吸睛。

不由得，长歌的指尖攥起身侧的裙摆，心底像是揣了只兔子，上蹿下跳地没底。

是的，没底儿。

白鸢是谁？宁怀瑾的心腹。

那么纸鸢盟是谁的势力自然不必提。

折损了以白鸢为首的大半精英，纸鸢盟此后在江湖上，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隔着不远的距离，她望进宁怀瑾幽深的墨眸。

宁怀瑾踏着悠然但沉稳的步子，莲步至她面前时，眼底的凌厉消退，似冰雪消融般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