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短小的一章(1 / 2)

去吧。宁怀瑾摆摆手,掩去那双丹凤眸底的深思。

他径自往一个方向走去,那条路的尽头,是一间不甚华丽的帐篷,但通体都是雪白色,以大块大块的雪狐皮缝制而成,雪白得不含一丝杂质,像是千年不化雪山的山巅,远远地含着一种清冷妖异的美。

这帐篷外头并无侍卫把守,宁怀瑾缓缓踏入。

在外行军,营帐内的东西都极其简单。正中间应是议事的地方,最中间摆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两面摆了六张椅子。旁边一张屏风之隔,后面放着的,是一张床,还有一个浴桶。

帐内,戴着银狐面具的予润,正斜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的布兵图上勾勾画画,眸子里一片深思之色。

怀瑾哥,此次秦兵突然进犯,我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大秦的军队畏惧大漠之中的瘴毒天险,而凤军亦是借助这一重屏障,与秦兵相抗衡,双方交战,每次都只是吼一吼的,却无人敢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此次秦兵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地撕咬上来,还有如神助,不曾损伤一兵一毫,竟能攻破凤渊引以为傲的天门三十六阵,予润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静观其变。宁怀瑾拉了把椅子,发出叱的一声,尖锐的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传出,予润感觉到,宁怀瑾身上慢慢释放出的戾气。

你予润立刻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凑到宁怀瑾身边,你是想借楚权的势,杀凤渊那狗贼的气焰?

宁怀瑾唇角微不可查地淡淡一勾,似冷似嘲,这些日子,他都忘了,谁才是凤氏的嫡脉,谁才是这凤军的主人。

怀瑾哥,你既然选择了复兴凤氏,又为何要将那枚至关重要的戒指送给大嫂?予润话锋一转,不过,大嫂若是知晓,你利用她对付耶律霆,只怕是

明明一切尽在掌控中,予润的一番话宁怀瑾心头却莫名地烦躁。

不必再说了。宁怀瑾翻阅着暗卫送来的密函,轻叹:天子之道,看似繁花似锦,却也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无奈和痛楚。活着是煎熬,死亡亦难解脱。

予润稍显诧异,不曾想会在宁怀瑾口中听到感时悲秋之言,那你现在打算?

撤回看守楚权的赤门暗卫,一切交由凤渊的人处理,不必插手。

好。予润了然一笑。

宁怀瑾静坐原地,手中一杯清茶,淡然出尘,犹如神仙公子般,令人察觉不到丝毫野心。

可正是这样的一个翩翩儿郎,却有着搅弄得天下风起云涌之力。

广阔无垠的沙漠中,只生长着星点残草,牛羊甚少,一眼望去,尽然是行军打仗搭起的帐篷。

营地内的帐篷以厚厚的毡子覆盖,以免春夜寒冷冻伤了人。

在这些帐篷的最深处,有一处帐篷十分奇怪,厚厚的流苏彰显出帐篷的华丽不凡,可外头却有足足数十名侍卫把守。

一名身着墨绿色裘袄的女子提着食盒走入营帐,满头青丝只以简单的木钗松松地挽了个髻,垂下来的两绺碎发垂在耳边,衬得那小巧玲珑的耳朵似白玉雕的一般,教人看得移不开眼。

外头的侍卫见状放行,那少女一路低着头,进到营帐中,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从里头端出一盘盘的食物来。

楚将军,您该用些膳食了,奴婢是新来伺候您的丫头。

坐在帐中椅子上的中年男子缓缓抬头,便服着装,相貌儒雅,却携着如破军之刃般的锐利,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之感。

他审视的眸光,缓缓掠过送膳食的婢女,眸内泛起幽冷的寒冽之意,复杂且深沉。

中年男人神色略显苍白,下巴上亦生出青青的胡茬,却不显狼狈,反而有一种落拓的别样潇洒。

少女的眸光在触及男子容颜时,微微一震。

她一双凤眸微微眯起,眸底的凌厉却转瞬即逝,她压根就不是什么敌军营地里洗衣房的丫头,而是易容前来的楚长歌。

楚权慢慢将眸光落在这少女身上,女子年纪不大,身形单薄,一双眸子碎光凌凌,只是左脸颊一道明显的烧伤疤痕,令她显得阴冷可怖。

他心下浮起一抹了然,若不是因为她这张脸,只怕也不会被派到这里伺候俘虏。

真换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怕是早被营地里的士兵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你会说官话是长安城的人?

是。楚长歌知道,外头只怕是有守卫在监听,她不敢多言,低眉道。

既然是长安城的人,怎么会被掳到这里?

奴婢是楚将军帐下秦兵洗衣房里的丫头,前些日子随几个姐妹出去,被凤军的散兵抓了才来到此处

楚权眸子微眯,听着这少女的话,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他如今被生擒软禁在此处,已有月余,这些人想尽可怕的法子折磨于他,见他不松口,又以高官厚禄相诱,在他每日的茶水饭食里下软筋散,让他使不出力气。

这些人如此待他,目的十之七八是他手下的十万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