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前些时日，义父为了寻找她的下落，更是殚精竭虑，不眠不休。

知新，别为难长歌。钟离彻轻咳了一声，温和道。

老医师，你便坦言告诉本王，我还能活多久？

父王！向来内敛如钟离温故，厉目亦浸染着霜寒，一句痛心疾首的叱责出口，他亦上前，死死地攥住南宫衍的手腕，前辈，求求你救我父亲，救他！

他像是个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绝望之际发出轻不可闻的求救。

毒入肺腑，恐怕药石无灵。边老站在一旁，叹了口气。

哪怕是横刀立马的战神王爷，同样也有英雄迟暮之时。

楚长歌薄唇紧抿，胸腔里亦是难以名状的悲凉，仿佛冬日刺骨的寒风，割破人的肌肤，渗入了骨头缝儿里。

她银牙紧咬，腥涩的味道，呛得她心口发疼。

为什么她努力想保护的人，上天总是要与她争上一争？

长歌情绪难以自控，转身出了门，去后院寻了个无人之处，对准院子里的白杨树赤手空拳左右开弓。

自楚老头去凉州后，钟离彻几乎补全了她毕生所不可得的温暖，是她视为亲父，不惜一切想要保护的人。

丫头！

南宫衍追过来，看到长歌血肉模糊的双手，心痛不已。

但他必须得让她发泄，否则，她的心疾之症便又会加重，甚至可能会打破她体内形成平衡的三重毒。

老头，你真的没办法救我义父么？楚长歌仍不死心地问道。

其实她没抱什么希望，她通医术，自然也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隐情，激化了钟离彻的身体病症。

然，南宫衍虚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给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现在还有一重险招，一时间老朽也只有四分把握，若你愿意尝试

什么办法？

以毒攻毒。

所谓以毒攻毒，便是以世间致毒之物，与病人体内的毒素相冲击。

但搞不好，怕是会加速病人的死亡

用什么毒？楚长歌问。

南宫衍欲言又止，良久，摇着头叹息一声，这便是为难之处。老朽年轻时云游四海，曾在医书古籍上看到过此法，以毒攻毒，必须以毒性极强，但药性又温和之毒为药引，辅以解毒的几味灵药。

可毒性强的毒，像是鹤顶红、七星海棠等，大多药性凶猛，何来药性温和之剧毒？

楚长歌燃起的一丝希望，又湮灭掉了。

所以说难呐，至毒之物，又要有平衡之效，药性温和，依老夫看，这位郑亲王，怕是命不久矣。

等等！楚长歌脑中闪过一道光亮，快到让她抓不住，她也顾不上因为捶打树干而鲜血淋漓的手，直接跑上前：老头你刚刚说什么？

这位郑亲王，怕是名不朽矣，怎么了？南宫衍问。

不是，前一句！

药性温和？

再前一句！

平衡之效丫头你想说什么？

楚长歌胡乱地拿手帕在鲜血淋漓的手上绕了几圈，指尖刃对准自己的手背精准地一划。

丫头你干嘛？割腕自杀是不是割错地方了？

去你的！楚长歌翻了个白眼，改天您老要是自杀，我连棺材和墓地一起给您买好。

老头，我的血是天下至毒之物，内有三重毒药互为平衡，药性温和，这味药引，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