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秋月,你放开我!
帐内,楚长歌的注意力全在帐外,她如何会想到,宫秋月敢如此大胆地潜藏在她的屋子里,甚至就躲在她床榻上的帐子里?
这帘帐极大,帐顶与棚顶连接在一起,恰好有个房梁供他藏身。
此时,楚长歌被他死死地钳制住四肢,绕指柔已抵在他的颈子上,却无法再移动分毫。
没良心的狗东西,我是来救你性命的!
宫秋月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一个侧翻稳落在地,避开楚长歌的攻击范围。
救我?楚长歌起身,掀开帘帐,静静地看着他。
宫秋月一抬手,手里正是楚芳菲给长歌的那张诡刺的契约书,针对她的诛杀令。
就凭这个生死劫,我可以帮你解开。
噢?楚长歌看似随意的眼神,凤眸却涌起凝重之色。
方法就是
新婚前夜,太师府。
诡刺对楚长歌下了诛杀令?宁怀瑾执白棋的手一顿,一桌残棋前,他陷入了沉思。
夜煞单膝跪在他面前,是,主子,当年我们与诡刺
不该说的,管好你的嘴。
卑职失言。夜煞额角沁出大滴汗水,诡刺依旧是宁怀瑾面前不得提及的禁区。
封老默默地垂手侍立于宁怀瑾身后,太师,可需加派人手,保护夫人?
楚长歌的性命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太师大婚,若是被这些杀手血染大婚,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况且,嫡妻入府,宁怀瑾明日是要亲自去楚府迎娶楚长歌的,为宁怀瑾的安全考虑,也必然要加派人手。
不必,本太师也想看看,她欲如何自救?
可您
当年我既然活下来了,就不怕再与诡刺的人相见。
是。
宁怀瑾从棋笥里捻起一枚黑子,落在白棋的布局之中。
白子黑子已经用尽,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困局已成。
白子已毫无退路,黑子则步步杀机。
封老,齐先生还有几日到长安?
封老道:齐霆先生已来信,十日之后抵达太师府。
宁怀瑾站在窗前,素夏夜里的风依旧生冷,拂过脸颊,却教人更加清醒淡漠。
告诉白鸢,齐先生有何需要,只要不涉及太师府隐秘之事,一应满足,不得无礼。
这算是自封老跟在宁怀瑾身边后,他给门客的最高礼遇,除了银狐公子,无人再有此殊荣。
诺。封老躬身道:其实不必太师多加嘱咐,齐霆此人,样貌俊朗高大,卓尔不凡,气质雍容清贵,白鸢少不得要多献殷勤。
宁怀瑾摩挲着手上的血玉扳指,白鸢既忙着,让白枫去再查探下齐霆的底细。本太师对付文婉的底牌,必得是要知根知底的。
封老一愣,太师,齐霆是迦南山的人,是否太过于
宁错杀,不放过。
翌日。
将军府安远将军楚权嫁女,大秦第一权臣宁太师娶妻。
楚长歌穿着一袭绯红嫁衣,舒雪玉亲自将凤冠戴到她头上。
凤冠本是皇后才可用之物,但早在宁怀瑾求娶楚长歌时,就已经为她求了正一品的诰命和帝王特许的逾制之物,此时用上,无人敢置喙。
歌儿,昨晚我嘱咐你的那些话,都记牢了么?
此时人多口杂,舒雪玉不便多说,只是将羊脂玉项圈戴到她的天鹅颈上,按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楚长歌顶着足足有十斤重的凤冠,微微颔首。
她算是懂了,为什么古装剧里的妃嫔娘娘,一个个都弱柳扶风、摇曳生姿的。
头上顶着个堪比夜壶重的头饰,能飘起来都怪了。
舒雪玉昨晚和她谈话谈到深夜,归纳起来不过三点。
一、不要搅进朝堂争斗里。
二、不要为了楚家或任何人受宁怀瑾的胁迫制衡。
三、不要高调行事招人嫉恨。
楚长歌当时点头如捣蒜,但实际上
一、郑亲王疑似认识她,长公主的独子是她所救,宁怀瑾是她的夫君,惠懿太后的五公主是她的情敌。
如果朝堂争斗是个阵法,她就相当于阵眼了,和三大势力都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不卷进朝堂争斗估计是不可能了。
二、她体内的赤脉之毒是宁怀瑾所下,她一早就受宁怀瑾的胁迫掣肘,不受人制衡恐怕是不可能了。
三、她救了太医院院判都救不了的人,并且还和大理寺卿元启狼狈为奸,现在又是第一权臣的夫人,连宗室郡主世子之流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声太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