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子酒开了个好头,连翘当即撸起袖子响应,两边搬着酒坛子豪饮。不知怎的,三七那一小杯酒咂么尽了,迷糊两下就上了头,抱着连翘边哭边说自己如今有了好归宿,叫倚阳门一族在天之灵都好好安息。
旁边蒋寻棠和宋环两个大开眼界,边数数边拍着桌子给他们鼓劲儿。
“暴殄天酿。”蒋兰宫轻笑一声,捧酒盏饮着自己的瞧热闹。
杜萦回魔体不醉,人高马大胃口也好,当着连翘的面几口灌下一坛,狠狠砸碎在地上。
隔着桌子的宋环吓呆,忙扑到蒋寻棠面前护住。
“碎碎平安。”蒋兰宫摇着酒盏,灵气一推椅子挪到蒋寻棠身边,“大过年听个响儿,喜庆。”
“天君哥哥可别喝醉了,杜岸指定不怀好心!”蒋寻棠趁机趴在他腿上装乖。
蒋兰宫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
杜萦回喝完抹抹下巴,叉腰回头瞅着蒋兰宫。
蒋兰宫自己给自己灌着酒,长媚眼从酒盏边沿瞥向他:“亚父怎停了,是缺什么助助兴?”
“可有助兴的节目?”杜萦回询问。
“二熊呢?”蒋兰宫忽然有了兴致,拍拍蒋寻棠。
“二熊……余讳!”蒋寻棠招呼身后。
小山似的余讳单膝下跪,俯首道声“少君吩咐”,蒋寻棠指指他后背,余讳马上会意,反手将琴匣拽到面前,双手呈上。
蒋兰宫招手运出灵力,琴匣移开,无争琴腾空轻飘飘落在怀里。
他故意用勾人的眼神瞟着杜萦回,合拢手指轻叩琴身,无争琴上顿时生出冰丝般的细弦。
“瞧,像不像你师尊的头发。”蒋兰宫张开十指抵住丝丝气弦,俯身按下。
蒋寻棠瞅瞅杜萦回现在一脑袋的白毛:“实不相瞒,天君哥哥,我现在看师尊就跟二熊成精了似的。”
杜萦回刚还盯着蒋兰宫心中骚动,听见这话当即脸黑。
“二熊已经是精了。”蒋兰宫扭头提醒。
蒋寻棠:“哦……那看二熊、像师尊成精了?”
无争琴登时迸出气来,把蒋寻棠连宋环一并从椅子上掀了下去。蒋兰宫赶忙手臂一勾接住蒋寻棠搂在怀,宋环则滚翻两圈“诶呦”撞在了余讳圆鼓鼓的肚皮上。
“二熊!居然对我动手了!”蒋寻棠好大委屈。
蒋兰宫惹笑了一阵,安抚无争琴。
“今日……奏一曲《临江仙》吧。”他起手捺弦。
“这个词牌好熟……”连翘竖起耳朵。
三七登上椅子甩拂尘:“我知道!君上——君上在宴席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