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蒋兰宫就将殷府当做临时衙门，酒桌上跟殷才善了解了些乘安州近来的情况。那殷才善的夫人往来侍茶，倒也安安静静不讨人厌烦。

杜萦回坐在一旁吃果子吃茶，将嘴堵得严严实实。

那两人所说的也不过是战事前后的一些风吹草动，杜萦回并未听出什么名堂。话语间大约听到蒋兰宫询问督院杂事，并乘安各地的需求。

然而蒋兰宫却没提云雷隐宫跟何容与，对慕修颜也略过不提。

聊完他们各自起身，一直安静着的丽娘这会儿便又热络起来，去厨房提了备好的点心塞给杜萦回。千叮咛万嘱咐让殷才善专心做事，对着蒋兰宫那更是殷勤不已，呵护之心全在一双眼睛里，合都合不住地往外冒。

杜萦回实在看着尴尬，就领了好意，提着食盒先一步在外面等。殷才善跟着杜蒋二人出门，蒋兰宫和杜萦回先进了马车，还没有走。

丽娘送到门口，殷才善让她回去，她却在那里掐腰瞪眼，把殷才善直骂到灰溜溜地上车。

杜萦回透过帘子，看见那丽娘站在门里，好一顿望天抚胸，才转身回了院里。

因督主要去督院统揽大局，两边车子就在大街上打了个招呼各自分路。

等车子走远了，蒋兰宫才道：“殷夫人很有些性子，不寻常。”

“她看你的眼神确实是不大寻常。”杜萦回说。

蒋兰宫苦笑：“今日把亚父带来了，她多半会放心了罢。”

杜萦回不明白：“为什么说把我带来了她会放心？”

“亚父有所不知，这位夫人就热衷于看男子和男子相处。”蒋兰宫道，“我若不带亚父来让她瞧瞧，她总要臆想我与这位与那位有什么事。”

“若说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相互爱看倒也没妨碍。可就喜欢看别人相处，是个什么癖好？”

“这世上种种癖好的人多了，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她可还当你跟殷能有什么？”

“那倒没有，她对殷督主没那个信心。”

杜萦回想了想殷才善那个黄鼠狼长相，确实也不值得当做威胁。

“不过夫妻二人这般态度，总觉得有些不适。”杜萦回道，“即便不如胶似漆，也无需相敬如宾，又何至于鄙薄谩骂？”

蒋兰宫拄着下巴瞧向窗外：“亚父这倒真的误会了，其实他们夫妇二人，可谓伉俪情深。”

杜萦回兴趣来了：“说说看？”

蒋兰宫一笑：“亚父八卦之心还挺重。”

“这个头开始你开的。”

蒋兰宫无奈：“其实殷夫人，原是清玄学府的厨娘。”

“怪不得她手艺那么好。”杜萦回道。

蒋兰宫点点头。

“那时候殷督主还在学府苦修。”他讲道，“当时有规定，尚未完成辟谷的子弟，学府会集中供饭。可是殷督主用功时常忘记饭点，要夜里偷偷潜进后厨找吃的。”

“他还干过这事儿？”

“是了，不然亚父以为他‘黄鼠狼’的绰号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