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如何祈盼杜萦回正式成为宗主，蒋兰宫扪心自问，也不曾打过僭越二老的主意。

他曾多想出人头地，就有多想为这样单纯的一家子扛下所有明枪暗箭。

可他终究失算了。

而且失败得那么惨烈、无可挽回。

多少年来每每想到那时，蒋兰宫都悔到肝肠寸断。

哪怕杜萦回因此迁怒、因此责备他一时的自作聪明，从此恩义不再，分道扬镳……

他都毫无拒绝的底气。

“亚父……”蒋兰宫胸口堵得上不来气，“亚父要如何处置……兰宫都认了……求求你、不要不说话……”

蒋兰宫对自己已经绝望，果然过了多少年，还是怕杜萦回。

怕他气恼，怕他怀疑，怕他从此一刀两断。

然而完全没有办法……

杜萦回沉默了许久去消化他的故事，个中的环节太过复杂，一时有点想不通透。

胸前刚刚剖开过的地方还有些隐痛，他没办法好好转身，听了蒋兰宫这些自白，他也一时想不到如何把话说得能听。

蒋兰宫瑟瑟发抖，忽然他感到一只大手穿过发丝，捧住他的脸颊。

“你咋这么能耐呢。”杜萦回揉着他的脸道。

蒋兰宫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住了。

杜萦回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忍着胸口尚未缓解的疼痛，将他揽到怀里。

“亏你把他杀了，不然让他得手，我就算那时侥幸逃脱，他和支持他的那伙人联起手来，我还能活？”杜萦回道。

“我以为亚父会气我擅自……”

“你究竟是多信不过我。”杜萦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哭了，别哭了。”

蒋兰宫掩面伏在他颈间。

悬了多年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