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这么高大的身躯藏在小车厢中实在委屈，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装在一般尺寸的马车里。因为蒋兰宫已经把专门适合他高矮的车子，提前随着连翘那趟发出去了。

空间小归小，不过能和蒋兰宫窝在一处，不亏反赚。

杜萦回乖乖躺倒在他旁边，车子晃一晃就能相互擦碰身体，倒给揩油行了方便。

“杜远亭现在的眼目到不了这么远，此举是要迷惑魔修？”杜萦回问着，将他一双白皙如玉的脚丫揣在怀里揉。

“也是为了迷惑自己人。”蒋兰宫道，“这趟怎么走，除了就在其中的我们几个，最好再也没人知道。”

杜萦回听出来了，其实就算让别人知道，他也有对策。

车外传来声声鸟鸣，在林中忽近忽远。

蒋兰宫放下手中的书，侧耳听着，鸟鸣在林中的对答逐渐热闹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减弱，零星停止。

“这鸟吵死个人。”杜萦回道。

蒋兰宫倚着窗盘坐：“亚父怎么不附庸风雅了，好歹说个‘鸟鸣山更幽’来。”

杜萦回：“平时就装一下风雅了，偏偏今日听着烦。”

蒋兰宫苦笑。

传音术可能会被捕捉到灵流，为此，这鸟叫是沈赐吹笛子吹出来满山传信儿的，该不是让他给听了出来？

不过杜萦回懒洋洋闭着眼小憩的模样，还真没显得怎么在意。

蒋兰宫转向窗外，吹出一串清脆的雀鸟鸣声。

杜萦回睁开眼，看着他学舌。

“这回还烦不烦？”蒋兰宫笑吟吟回头瞧着。

杜萦回伸手轻刮他的喉咙：“烦。这么好听却光冲着别人叫，我怎么不烦。”

蒋兰宫顺着他的手指趴下来。

“你不带明如玉回灵永了，可是有别的处置？”杜萦回问起正事。

“他现在情况不明，只有先留在这边。”蒋兰宫道，“仙魔合道之事，不必心急。也不准到一定时候，即便用不着他也成。”

“若用不着他了……”杜萦回想到一些极端的结果。

蒋兰宫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排除会斩草除根，不过……若非必要，我怀赦尊——”

“容人还是要容的。”杜萦回接着他的话。

蒋兰宫在他胸前拄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