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觉得,那时候真要是一个气昏头杀了他,自己估计就跟着去了,谁知道葬在哪儿。
但他还是仔细想了想,道:“肯定不会是蜀川,就是在这儿把你弄丢的。”
蒋兰宫点头:“那么奉天?”
杜萦回:“太远,弄回去早就臭了。”
“就地埋在请君山?”
“那还不得让你的人给挖出来挪窝?”
“是不是我把八州说个遍,也没一个合适的地方?”
杜萦回默认。
“唉。”蒋兰宫调侃似的,“看来我也得死无葬身之地呀。”
杜萦回搂住他亲了亲,坐起身来。
“兰宫,”杜萦回贴在他耳畔低声呢喃,“你不是要济世救人吗,我陪你,只要你好好活着。”
蒋兰宫拍拍他:“亚父才说要合葬一处,又不肯死了。”
杜萦回抱他抱得紧:“答应我,答应我,无论什么事儿,别再自己一个人担着。”
蒋兰宫眼神稍有涣散,便又平静下来:“好。”
窗外雷雨声声,透出无边无际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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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令湿气渗透进骨缝,穿多少也不暖。
沈赐捧着竹筒坐在前堂,对着灯光看那颗皮蛋。
这两日隐约觉得变大了一点,但是隔半个时辰再探,尺寸又缩了回去,他干脆把竹筒敞开摆在面前一直守着,看它到底有什么动静。
灵流在心包里一如既往地翻卷,沈赐将手指靠近它的外皮,依然无有异常。
他这天准备放弃了,便要将竹筒重新扣上。
忽然他面前聚成一团旋涡的灰白灵核大力跳了一下。
沈赐立即察觉,再去仔细一探,那心包上竟然冒出一些白色絮状的东西,不是灵流,也不是魔气。
他熟悉这种感觉,然而这并不属于气息的范畴。
是实体,还在蠕动,慢慢从内部将圆润的心包向外挤成凹凸不平的形状。
沈赐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絮状物逐渐聚合,变成枝丫般细弱的突起。
那东西的变化由慢变快,沈赐怕一眨眼就要变成什么不可收拾的结果,他迅速传音蒋兰宫,恰在此时,那心包的动静突然休止,细小突起的白色部分柔软地微微摇晃,却不再生长。
沈赐警惕着再次向它探去。
“君上……它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