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醉了，因为她从未如此失仪过。“小姐，小姐——”莺莺连忙唤着，追逐上去。

夜色浓浓，不知是何时变了天，一丝星光都没有，阴沉沉的，漆黑一片。不过还好，走廊里高高挂起的灯笼把宫苑照亮。

徐费如跌跌撞撞地在苑子里走了几步，忽而一停，猛得转身，脸颊绯红，白衣飘飘，身姿婀娜，在朦胧的灯光下愈发的妩媚，“莺莺，我跳舞给你看。”音落，她抛下一个甜甜的笑容，就像得到解脱似的，一挥长飘带，轻轻一跃，悬身在半空中，犹如惊鸿展翅，优美至极。

“小姐，快下来。危险！”莺莺抬头看一眼徐费如，心都快跳出来了，万一她失神从空中跌下来该如何是好，于是赶紧飞腾而起，准备把她拉回来，谁料徐费如迎风挥掌，将丫头拦了回去，再一个旋身，白衣洒洒，似天女散花，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惊妙绝技。

莺莺落回到地上，差一点摔倒，待到站稳，她赶紧扯起嗓子喊道：“小姐，下来，危险。”

“呵呵——”徐费如没有听到莺莺的话，依然咯咯地笑着，仿佛到了另外一种境外，把压抑在心底的那种不快以另一种方式释放出来。长袖起舞，飘带如云，成了夜间的一道亮丽。

“啊——”突然一声惊吟传来，徐费如的脸一抽，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半空中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像一朵脆弱的白荷一般被风卷起，飘落——

“小姐——”莺莺正想去救她，孰料刚落地之时扭到脚了，不能施展功夫，眼见着徐费如跌下。

徐费如酒醉心明，落地的那刻，她比谁都清楚，只希望这次跌下去，永远不要醒来的好，那样就再不会有心痛的感觉，紧紧地闭上了眸，忽而一双温暖的大手揽上她的腰际。

一袭明黄飞舞而起，揽了那朵“白莲”，稳稳落地，顺滑的乌丝垂下，扫在美丽而泛着朵朵桃花的脸颊上，撇下一个看似温柔的笑容，道：“狱妃如此翩翩起舞，可是给朕看的。”同时，手指攀上她的脸颊，眼眸眯起，目光戏谑地来回扫动。

徐费如抿唇一笑，打了一个酒嗝，猛得从他的温怀中挣出来，道：“臣妾不是舞给皇上看的。臣妾想舞便舞！”跌跌撞撞地站起，后退几步，又是一阵咯咯地笑。

莺莺一见到赵匡胤，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又悬起，慌忙地奔上前来，扶住徐费如的同时，赶紧盈身一拜，道：“皇上，娘娘她不舒服，奴婢这就扶她进去休息。”

“不舒服？是酒喝多了吧。朕的堂堂贵妃，居然在宫中酗酒，真是可笑。”赵匡胤的眸子依然眯着，似笑非笑，仿佛含着一种特别的寓意，两道眸光射过来像利剑似的能穿透心脏。

莺莺吓得一抖，扑通一声跪地，哀求道：“皇上，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要怪就怪奴婢吧。”

“不要求他。我想喝便喝，他无权管我。”徐费如酒醉七分，完全忘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帝王，痴痴地笑着，满脸的不在乎，摇摇晃晃地走到莺莺的跟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再道：“你——起来，他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