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费如猛得抽回手来,又是一声痴笑,重新靠到香榻的栏杆上,撑着额头,轻轻一甩长袖,道:“我现在只想醉,醉了便什么都不用想,心也不会痛了。拿酒来。”
“小姐现在是皇上的贵妃,怎么可以喝酒?”莺莺劝道。
徐费如瞥一眼莺莺,美眸里曾经的镇定化成了一股伤,漫延,她撑了撑胳膊,坐直身子,顿了一下,“你不拿,我去拿。”语罢,她摇摇晃晃地正欲起身来。
“好了,好了,小姐,莺莺依你。”莺莺连忙扶住徐费如,抿了抿唇,脸上尽是无奈,轻叹一声,方才离开寝居,俄而便端着一只青花瓷壶踱步进来。
徐费如见到酒,就像得到救命稻草似的,素手一拈,从莺莺手中夺了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盈满一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接着再倒再喝,直到脸颊上泛起桃花红。
“小姐,莺莺求您不要再喝了,喝多了伤身。”莺莺咬了咬嘴唇,再也隐忍不住了,赶忙上前夺下徐费如手中的酒壶。
“给我。”徐费如并没有发火,只是愣愣地望着莺莺,眼角里溢出一抹晶莹,目光里满是哀求之意。
“小姐,到底为什么?”莺莺把酒壶抱得紧紧的,急忙追问道。
徐费如摇了摇头,跌跌撞撞地起了身来,素手再次伸向莺莺,道:“把酒给我。我想喝,喝了这里便不会痛了。”她指着左胸,满脸的情切切。
“是不是洛大人进宫了?”莺莺小心地问道。
跟在小姐身边数余载,从来没过她饮过酒。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正是蜀国灭亡之际,她都没有这般颓丧过。
在她眼里,小姐就像圣人一样,沉着冷静,不会为任何东西牵绊。只是来了宋朝,自打见到洛雪臣以后,小姐的感情就愈发脆弱了。
徐费如清丽的脸庞抽搐了几下,脸色苍白的厉害,愣了片刻,连连摇头,痛苦地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把酒给我。”
莺莺怯怯地看一眼徐费如,抱着酒壶的手渐渐松了力气,也许小姐真的需要酒,哀叹了一声,缓缓递了过去。
徐费如立即抢了去,再倒满杯子,一饮而尽。“呵呵——”接着一阵清脆的笑声荡漾开来,震得莺莺的心一阵发麻。她知道这次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就在丫头沉思的片刻,徐费如已经丢开酒壶,咯咯地笑着奔出了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