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点一点的被他收服。就算我要报仇,倾掉他的天下,杀掉他又如何,群龙无首,刚刚大定的天下又将是一片动乱。我不忍看到天下的百姓再受苦。”徐费如摇了摇头,眼眸迷离一片,闪烁着晶莹,忽而她挪了挪身子,抽回素手,下了床榻,走至窗前,望一眼朦胧的月色,心好沉。
“小姐真的是世上最善良的人。”莺莺点一点头,眼中有一抹感动的泪痕,“小姐若想好了。莺莺这就收拾包袱。”
“嗯。你去收拾吧。我已想好了。”徐费如定了定神,转过身来,看到的是莺莺眼中真实的喜悦。丫头也渴望一份自由的生活吧。从前的许许多多压得谁都喘不过气来。
“好。我这收拾。”莺莺兴奋极了。
徐费如静静地望着丫头忙碌的身影,心中坦然许多。也许放下才能得自在吧。靠在窗柩上,缓缓闭上眸,吸一口气,忽而胃里一阵热气奔腾,窜遍全身,手脚仿佛失去了力气,宛似飘在云端,眼前的烛影晃动,模糊——
“莺——莺——”凭着仅有的一口气,唤一声丫头,顿时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身体像被秋风吹起的落叶,悬在空中,慢慢下沉——
待到徐费如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天明。
阳光透过窗户泄到她苍白的脸上,好生的凄凉,缓缓打开帘眶,吃力地扫一眼房间,纱幔飘飘,犹如仙境,视线由远及近,落到床边,莺莺那丫头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这里依然是香蕊宫,她没有离开这个犹如鸟笼般的地方,只依稀记得昨天想离开的,只是晕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莺——莺——”气吐如兰,虚弱地唤一声丫头。
“莺莺在。”沉睡中的莺莺一个激灵,猛得抬起头来,慌张地四下一扫,目光最终落到徐费如的身上,清纯的脸由忧转喜,“小姐终于醒了。”她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长气。
“我这是怎么了?”徐费如动了动身子,想起身,却发觉全身上下软得跟团泥似的。
“小姐,别动。太医说小姐染上风寒了,要多休息。”莺莺按住徐费如欲动的双肩,关切地说道。
“风寒?患了风寒的人是这个样子吗?”徐费如摇了摇头,她不觉得自己像是患上了风寒。为何这病来的这般突然,她自己都不曾觉察。
莺莺轻轻一探徐费如的额头,依然是热得发烫,赶紧缩回手去,拉紧了她的被子,道:“小姐还说不是了,额头这么烫。幸好小姐醒了,不然可把莺莺吓坏了。”
“是么?”徐费如半信半疑,很想抬起手来探一探自己的额头,可是连手臂软得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