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种怀念叫故乡(1 / 2)

云马无蹄 万鹰 1535 字 2020-03-27

那个早上,铅云笼罩、天空阴郁,天地间静得瘆人,仿佛只听见嘭咚嘭咚的声音在跳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望见十几根火柴人移动着身影靠近村子,不久就听到轰轰两声巨响划破死寂的凤亭村;随后看到村前河岸上的古木棉--丰茂的树冠顶端噼叭喀嚓断裂坠落的声响,还有一阵放肆的欢呼声。”

“日本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听老人讲,日本人轰着玩呗。”

“那么大的树,伤了树冠,应该活不长了。”“你想错了,它没那么容易死掉,活得挺长的。它还有几根巨大的主枝伸展在空中,开春的时候还会开出美丽的花朵,吐出绿色的嫩芽。

从受伤的那年开始,我们村里的几辈人从小到大看着它被风雨侵蚀,从上往下一点点一段段地枯萎、腐烂、越来越矮。

经过漫长的六十几年,才从树顶烂到根部,最后倒在我上高二那年夏天的一场狂风暴雨中。

几个月后,村民人在原处种上一棵小榕树。那棵树好像得了灵气,着魔似地疯长。不到十年就根深叶茂,长成一棵巍然屹立的大树。奇怪的是,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到那棵榕树想得最多的还是以前那棵古木棉。你说为什么呢?”

‘‘明摆着,有故事的人令人着迷,有历史的树木让人缅怀。’’

‘‘一语中的,你说得好。我突然想明白了,那棵古木棉历经几百年的风吹雨打、电闪雷鸣,惯看人间冷暖,承载了很多人的遐想和记忆,不料短短的一瞬间就被日本人的炮弹摧残了。它究竟承受怎样的煎熬和苦痛,我们无从知晓,只能想像。

作为漂泊在外的异乡人,越想感触越多。故乡之所以成为故乡,我想是因为有亲人、有一座山、有一条河流,或者有一座桥而让远行的游子朝思暮想、寝食难安,也因为有一棵熟悉的老树而魂牵梦萦、欲罢不能;它是一个烙在心底无法抹去的符号、烙印,是一份抛不开也不想舍弃的情感依托,却让丧心病狂的鬼子给摧残了。太可恶了!’’

‘‘确实可恶!’’夏茵也咬牙切齿地说。

‘‘‘可恶’的前面还应该加四个字。’’罗烈伸出四个手指用力一挥。

“什么字?’’

“x他妈的!”夏茵听到罗烈瓮瓮地骂了一句,自己也跟大声喊:“x他妈的!”

“······站住——别跑······站住——别跑——小偷——抓小偷······”

边走边聊的罗烈和夏茵忽然听到背后有喊叫声。两人停下转身回望。朦胧的路灯下,似乎一前一后有人向他们这边跑过来,越跑越近。

他们没听清喊些什么,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夏茵有点紧张,不禁搂紧罗烈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跑在前头的人很快就赶了上来。他突然放慢脚步,出其不意地将一件东西套在夏茵的脖颈上,然后加速飞奔。

夏茵叫喊着吓坏了,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慌忙把套在身上的东西拿下来甩掉,就像甩掉挂在脖颈上的一条冰冷的水蛇一样。

丢在地上的是一个白色的中号女式单肩皮包,罗烈盯着地上的皮包,闪念了一下对夏茵说:

“别走开,等我回来。’’说完撒腿冲上去追赶那个人。

‘‘罗烈······你······你快回来·······’’夏茵惊魂未定,焦躁地站在路边想着罗烈刚才说的话。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上来。他看见一个女子站在路边,有所企图地盯着地上一只眼熟的皮包,便停下捡起来。

“我们的包包为什么在这?你想干什么?”男子冲着夏茵问。

“······没干什么,有个人拿包栽赃我们,就是你手上的包包,我的男朋友追上去了,前面就是!”夏茵指着远方跃动的人影解释。

男人迅速扒开已开口的皮包往里瞅,另一只手往包里捞。捞不出他想见的东西。他跺着脚,嘴里飙着脏话,白了夏茵一眼,撒腿向前追去。

夏茵思忖半响,也撵了上去。她踩着高根鞋,艰难地跑了三百多米,追到一条通向湖外的岔路口。

她看到水泥路面上,罗烈正横着压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被他死死地摁住,哼哧着不敢轻举妄动,怕手臂给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