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2 / 2)

作恶[刑侦] 碧海成桑 2307 字 2020-12-25

谢珹眼神一动,随意问道:“阿姨,最近这边有什么陌生人出现吗?”

“陌生人?没有啊。”老板娘叹气,“小谢啊,我听我儿子说当警察的工作都累,你这当刑警的平时工作压力肯定也大。年轻人拼点儿没事,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谢珹笑:“好,我会的,谢谢阿姨。”

“回去让小钟好好犒劳犒劳你,女人啊心肠都软,她虽然平时看上去不好亲近,但我看,她一定会很心疼你。”

谢珹难得抱赧,挑完自己要买的东西递过去称重。

回到家时众人一部电影已经看了小半,客厅的沙发上坐满了人,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有他朝夕相处的同事,知根知底的朋友,还有他爱的女人。他们笑闹成一团,给这空荡荡的屋子带来了久违的烟火气。

谢珹顿在原地晃了会儿神,盛无诤从吧台倒完茶过来,一个响指冲着他的耳朵打响,“发什么愣。”

谢珹把东西搁在桌子上,“没什么,在想这群人废话怎么这么多。”

盛无诤笑着揽过他的肩膀,两个人到了阳台上。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烟盒,扬了扬手,“来一根?”

“早戒了。”

“呦,稀奇。”

盛无诤收回手,自己给自己点了根烟。

谢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吞云吐雾。

盛无诤慢悠悠地开口:“我不问你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什么?”

“那个江崇。”

“……”谢珹不自在地别开眼睛。

“阿珹。”盛无诤叹了一口气,“你把自己困在过去了。”

“你我都知道,那段时光不美好,也给你和……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是遗忘也好,封存也罢,过去就是过去了。”

谢珹眺望着满城鳞次栉比的建筑,五彩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里:“抹除掉,就不存在了吗?”

盛无诤还想说什么,谢珹打断他,“你放心,我也觉得是时候该给这一切画上句号了。该我了结的事情,我会亲手去做。”

盛无诤:“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用了,我觉得我自己也挺牛逼的。”

盛无诤失笑,“行。”

“别说我了。”谢珹抹了把脸,故作轻快,“你和那小子什么情况啊,老舅?”

“你舅可不老。”盛无诤斜眼睨了他,“长辈的事小孩别多问。”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不过钟愈这姑娘,你既然和人家在一起了,就好好为未来打算打算,别整天吊儿郎当的了。”

谢珹无奈,“怎么最近一个两个的都来跟我谈这事儿。怎么,急着交份子钱了?”

盛无诤吸了口烟,“阿恕和我说了些事。”

“钟愈十岁那年和家人断联这事儿不是秘密,圈里人都知道,但几乎没人知道她那一年还生过一场大病。”

谢珹蹙起眉。

“病好了之后,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她和你提钟恕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她说不熟悉。”

“并不是这样。她忘记了自己和亲人之间所有的情分,把自己完全和这个家族剥离了。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只余下孤零零的自己,每天追逐着父亲遗留下的一些记忆独活着。”

谢珹有些错愕,“真相是……?”

盛无诤没有直接回答,“钟靖董事长前几天生病住院,钟氏又迎来风雨当头的局势。很多事情逃避没有用,现实再残忍,该面对还是要去面对的。”

谢珹握了握拳,“钟瀚亭当年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盛无诤看向他,轻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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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愈正和霍璇琳贴着脑袋八卦完盛无诤和钟恕之前的故事,抬眼看到钟恕低气压的模样才堪堪住口。

“哥,最近怎么没看到崔助理?”她没话找话。

钟恕见她总算还记得自己的存在,轻哼着道:“回老宅去了。”

钟愈一顿,“为什么?”

“老爷子生病了,大家不得趁机尽点孝道?二哥还亲自去床前伺候呢。我呢,看得清清楚楚,他老人家要的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捡来的儿子孙子的关心。他最喜欢的那一个没去,其他人去不去他都不在乎。”

钟愈自然知道钟恕嘴里那个“他最喜欢的”这人是谁,果断没再出声。

钟恕望过来,“真不打算回去?”

钟愈摇摇头,“他看见我只会生气,到时候身体更不好。”

“随你。”钟恕没有再劝的意思,“查到点东西,发你邮箱了,有空看看。”

“好。”

盛无诤散了身上的烟味才过来,谢珹已经把菜端上了桌。

不出意外地,他的厨艺受到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夸赞。

霍璇琳筷子挥个不停,“老大,你要是哪天干不下去了,开个饭馆我保证天天来捧场。”

谢珹倨傲地点头,“行,到时候我给你打十三折。”

他把削好的水果推到钟愈面前,转头继续和盛无诤侃什么经融大环境边境新斗争去了。

酒足饭饱,送走了客人,谢珹把菜碟一股脑丢进洗碗机,叉着腰直呼累。

钟愈觉得好笑,“是你要在家请客的。”

“我后悔了,刚才应该让这群人把自个儿的饭碗洗干净了再走。”

钟愈如果真的像盛无诤所说的那样,失去了一些记忆,可她却还记得昙花一现的自己,谢珹想到这一点,心里有些微妙的得意。

此前他并不像钟愈一样对两人过往的这一段印象深刻,小时候的钟愈是什么模样对他而言也有些模糊了。他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就从脑海里抽出印象来与之重合。

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蓬蓬纱裙,裙摆会随着光线的照射熠熠生光,她梳着精致的发型,耳边抓出两缕微卷的碎发。她就像初生的维纳斯,周身笼罩着浅淡柔美的珍珠光泽。

他们两个人的不同在于他是一步步往光明走的,可她本来可以一直耀眼,差不多的年纪里他们都成熟了许多。

谢珹的眼神带着缱绻的光,可怜兮兮地俯身看向她:“我今天真的好累,晚上不睡飘窗了行不行?”

两个人都是领地意识极强的独居生物,突然多一个人在身边入眠,并不是轻易能适应的。谢珹倒是无所谓这些,但钟愈因此失眠了好几夜。

自诩好男人的谢珹只好退一步,主动要求睡到飘窗去。幸好他卧室设计上追求一个随处都能睡的准则,飘窗那块儿收拾收拾也是个不错的睡眠之处。

钟愈虽然对他这种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分房而睡的自虐行为很不理解,但也会心疼。

“那你想睡哪里?”

谢珹得寸进尺,“睡你怀里,行不行?”

钟愈红着脸去推他的脑袋:“不要脸。”

“嗯,要你。”

秋风裹着落叶,在云层里打滚,月亮柔软地垂着头,转瞬被云纱遮住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