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妃握着帕子拂去身上的泥土,转首瞪着自家贴身侍女晴儿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又对洛清寒道,“这样怕是也不能放心,还是陪两位殿下回栖凤阁吧。”
洛清寒臻首思索,只是摇头:“你先陪着他们回去,眼下本宫暂时还不能离开这儿。”见谦妃微微疑惑,洛清寒妃一指假山道,“这太湖石最是坚硬,这假山的石头怎会莫名松动?”
谦妃一惊,后背便涔涔出了一层冷汗:“姐姐的意思是,有人意图不轨?”
洛清寒目光凝重:“此人实在是心思狠毒,如果计谋得逞,寒儿与清儿都……”谦妃到底是不敢说下去,只对薄夕道,“你先带人护送他们回去,另外派人告诉皇上,请他速去栖凤阁。”
薄夕答了声是,便吩咐了侍卫、宫女带了北辰逭凌和楚如清离去。
晚些的时候,北辰逭凌的伤势都已经处理完毕,楚如清的伤势轻,只不过受了些惊吓,喝了一碗安神汤后便被暂且安置在栖凤阁休息,洛清寒下令好好保护现场不许任何人动,也早早赶了过来,陪着北辰逭凌与楚如清。
北辰厉到栖凤阁的时候,洛清寒正面色凝重地坐在梨花镶贝珠贵妃椅上沉思,薄夕拿了薄荷油为她揉着太阳穴。殿内的安神香沉沉的逸着,雕栏画柱上的吉祥图样似乎都郁郁沉静下来,仿佛有暗涌的波涛在悄悄酝酿。
北辰厉见洛清寒神色不愉,忙上前搂住洛清寒肩膀,问道:“事情查得如何?”
“有人蓄意谋害两个孩子,板上钉钉,不过是凶手没抓到而已。”洛清寒神情凄婉,北辰厉双手一颤,金丝梅卷翘边的茶盏与玉扳指轻轻一碰,发出“叮”的一声:“洛……”
一尊桐树倚雕檐的斗彩观音瓷像端坐在桌案上,那瓷像惟妙惟肖,巍巍的山顶是一座小巧的宫殿,画栋雕廊、飞拱斗檐,莫不精致,琉璃金瓦、琼玉曼窗,清晰可见,最妙的是两株桐树,亭亭如盖,在宫殿外矗立着,枝叶浓密、桐花湛湛,两情缱绻直如并肩一般。顶上有一尊观音,面目慈祥,此刻却是隐隐藏着说不出的杀机。
北辰厉的眼波不由带了几许狠厉:“掘地三尺,也给朕挖出来!”
洛清寒见北辰厉的脸上阴云密布,手背的青筋隐隐凸显,而两个孩子像是受惊了,洛清寒忙一握北辰厉的手,北辰厉神情方才柔和了几分。
“为何好端端的,寒儿做什么去镜湖爬假山?”北辰厉强迫自己静下心,深呼了一口气。
楚如清嗫嚅着想说什么,北辰逭凌却是忍者脚踝的疼痛,站起来道:“回禀父皇,景欢妹妹在东宫放纸鸢,不料纸鸢突然断了,说来也是奇怪,今日风和日丽,并未起风,那纸鸢竟然直直飞到镜湖。儿臣便与二弟一同去追,所以才……”
北辰厉闻言,已经是什么都知晓了,想想边疆事务繁忙,这后宫妃子却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不由头痛,按着太阳穴,缓缓坐了下来。
洛清寒也是叹了口气,走过去让北辰逭凌好好坐在檀木椅子上休息,又轻轻为北辰厉揉着太阳穴。
谦妃沉默片刻,慢慢忖度着道:“皇上,臣妾以为,此人计划周密,且心怀不轨,必定是要好好查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