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厉与洛清寒在一处房间里换衣服，洛清寒背对着身子等北辰厉换完，北辰厉才抽了衣带见洛清寒不动，“怎么不换？”

洛清寒心虚的别开眼：“我不习惯有人在，你先换吧。”

北辰厉抿唇似乎在想什么，当着洛清寒的面直接脱下了外裳。洛清寒压抑着口中受到惊吓的尖叫，默默撇开眼。反正你睡着时我都看见过了，也就是身材稍微好一点罢了，洛清寒别激动。北辰厉似乎故意换衣服换的很慢，洛清寒急了：“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热水都备好了，快点换了衣服去。”

北辰厉这才穿上了新的里衣，拿着换洗衣物进去了。

洛清寒躲在屏风后将衣服迅速换下，就冲进去洗澡了。好在不在一起洗澡，不然洛清寒现在就要立刻跳窗逃跑了。

洛清寒身形娇小，穿了柳洲言的衣服有些大，衣袍边有些托在地上，索性挽了一挽也就将就了。可柳洲言衣衫的衣襟较短，洛清寒放在脖子上的变声锁挡不住，只好将变声锁放在袖子里带出去了。

柳洲言已经叫人备了丰盛的晚膳，一见洛清寒来就招呼她坐下，为他布菜，柳洲言说了不少，可洛清寒只闷头吃饭一言不发。柳洲言觉得奇怪，看向北辰厉，北辰厉表示不知道。

洛清寒迅速吃完，咳了声，做了个睡觉的手势。柳洲言居然懂了，让下人们带洛清寒去客房休息了。洛清寒礼数也做全了，才跟着去了。

“这洛不知又在玩什么，也不搭理人。”柳洲言笑着摇摇头。

北辰厉夹了一筷子素烩菜心，“可是染了风寒？”

“嗯，有可能，洛的身子骨一向弱。”

正说着，有人从外面款款进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郁芬芳的茶香。

那人穿着素色对襟双织暗花轻纱裳，乌木似的发上簪着玲珑山茶花珠钗。身后跟着一名丫鬟，像是从月宫而来的仙子，出尘飘渺，女子向北辰厉福了福身子：“民女燕怜舟见过君上。”

北辰厉一挑眉，这就是燕怜舟？再看柳洲言无奈的神色，心里也有了答案。

燕怜舟让身后的丫鬟将清茶沏与二人，并道：“绿茶解腻，餐后饮用再合适不过，请二位品尝。”

北辰厉啜了一口，入口与普通绿茶无异，但回味较普通绿茶更加甘美。

“这只是普通的绿茶？”

燕怜舟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君上，绿茶是普通的绿茶，水则是今年桃花初盛时采的头遭露水，慢慢熬煮，便可将花香与茶香融合，少了茶的清苦多了花的甜美。”

“甚好，不愧是京城第一茶艺师。”

“君上谬赞了。”

“连舟姑娘怕苦么？”北辰厉不经意问了句。

燕怜舟飞快的看了一眼柳洲言：“自是不怕的，我若是怕，便不会来相府做茶艺师了。说实在的，相爷真是偏爱苦茶，煮的茶都要我尝过才能沏给相爷。”说着，燕怜舟自己笑了起来。

柳洲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燕怜舟与北辰厉又说了几句，就下去了。

北辰厉：“怎么回事？”

柳洲言颇为无奈：“碰上硬钉子了，燕怜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北辰厉拍拍他的肩：“你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柳洲言默不作声，对于这个姑娘，他也是束手无策。

洛清寒到后半夜就睡不着了，盯着床顶发呆。干脆起身去外面走走了。

相府洛清寒不熟，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洛清寒左转右拐到了柳洲言的房前。正准备离开，洛清寒突然看见柳洲言的窗开着，柳洲言正临窗看书，目不转睛的。

可重点不是柳洲言的认真，而是窗外长廊上那消瘦的背影，像是一缕月光，只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洛清寒怎么会不认得，那是燕怜舟。燕怜舟似乎在哭，肩膀微微颤抖，轻微的啜泣被风送进洛清寒的耳中，似幽怨似挣扎。洛清寒不懂，为什么燕怜舟不放弃。

燕怜舟通红着眼一转脸就撞上了洛清寒还未来得及撤去的目光。

而柳洲言这时突然开口了，是在对身边侍候的人说话：“洛估计是病了，你明早记得吩咐厨房熬些姜汤给他。”

这句话清清楚楚的落进洛清寒的耳中，洛清寒不难相信肯定也落在了燕怜舟耳中。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燕怜舟快步向洛清寒走来，拉着她去了稍远的地方。

“连舟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和柳洲言……”说了一半，洛清寒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带变声锁！

燕怜舟不知将心思放在何处，居然没有听出来：“我知道。洛公子，我可能坚持不下了。柳洲言根本不正眼看我。”

“怜舟姑娘对不起，是我们出的馊主意害了你。”

燕怜舟攥着洛清寒的手死紧：“不是的，是我不甘心。”

洛清寒不觉柔下口气：“傻姑娘，哪有感情是用甘不甘心来衡量的呢？”燕怜舟一愣，遂垂下头，眼里的光彩迅速流失。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柳洲言没有喜欢的人也还是不愿意接受我，我哪里不好。”洛清寒无话可说，燕怜舟哪里都好，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话她不知怎么说给燕怜舟才不残忍。

“感情不是付出就有回报，而是你情我愿。”洛清寒用了较为委婉的说辞以期说动燕怜舟。燕怜舟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重新正视这件事的，多谢洛公子指点。”说完，燕怜舟擦了擦眼泪走了。

洛清寒目送她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件事来，她忘了问燕怜舟回去的路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