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命人接了药方,却没看上一眼,冷笑道:“陆御医头脑聪慧,对药方过目不忘,岂有记不住的道理?”
言下之意,暗指夏倾月以药方要挟,居心不轨。
夏倾月捏紧了手,心知皇上有意针对她,却仍是有苦说不出:“鼠疫难以攻克,此次我等也是寻求了毒术的方法,以毒攻毒,与以往用药手段不同,难以记忆。况且治疗鼠疫的药方,对后世有参考之效,万万不可出错。陆御医心思谨慎,这才想等我回来再做打算,此等细心,儿媳自愧不如。”
回答得滴水不漏。
皇上皱起眉,这才看向了手中的药方。
他对医术不通,只略知些皮毛,又听夏倾月所说的“毒术”,一时间问道:“毒术虽与医术相通,但你二人皆未接触过毒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学会,还能成功治疗鼠疫呢?”
夏倾月虽面色如常,但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她轻呼一口气道:“我等对毒术的掌握只是皮毛,但只需知一些基本要法,便能列出此方。非我二人天资聪慧,只是病急乱投医,又恰好能解罢了。”
皇上仍心存疑惑,唤来了陈清河,在朝堂上与夏倾月对峙一番。
好在昨夜温久裕早有准备,将此方的用药之道教给了夏倾月,她对答如流,思维敏捷,以陈清河之能,看不出丝毫破绽。
再次让夏倾月逃走,皇上心情不佳,却听厉暝池开口道:“王妃此行劳苦功高,儿臣斗胆替她讨要一些赏赐。”
皇上的脸色更差了,沉声道:“要论功行赏,当属老二与你头功,而后三王妃与陆御医功劳对半,如今你只为她一人讨赏,别人该说朕有失偏颇了。”
厉暝池讶然道:“儿臣刚一回京,便听闻他们几人被软禁了起来,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事惹得父皇不快,便没敢在父皇面前提起。”
“放肆!”皇上大怒道:“朕有心让他们留在家中观察几日,是对百姓的负责,如何能称为软禁?”
厉暝池如今狡黠的模样,和夏倾月愈发相像,皇上几乎想将他撕成碎片。
厉暝池摇头道:“父皇一片好意,儿臣自然相信。只是留在家中观察,却又派重兵把守,看管进出,与软禁并无二致,那合该是执行时出了问题,扭曲父皇圣意。”
厉正寒向前站出一步,拧眉道:“既然要留家观察,不派人把守,像什么话?这既是对百姓负责,又让百姓心安,皇兄莫要强词夺理!”
厉暝池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若是为了百姓着想,何须用私兵把守,整整半个月都不放人?纵然他们患上了鼠疫,半月时间足以看出端倪,如此一直拖着不放,才是百姓恐慌的来源!”
厉暝池的话掷地有声,厉正寒本就抱了别的心思,才向皇上建议如此行事,不想如今被揭穿,一时间毫无辩驳的话,只得不甘地跪下,对皇上反复强调着“儿臣并无二心”。
将人提前召回京城,是皇上的主意,目的便是将他们引开,刺杀夏倾月。
厉正寒则是为了制造谣言,将厉暝池一派一网打尽。
父子二人心照不宣,才造成了如今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