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你先出去吧。”柳宗林开口。
这小斯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关上门出去了。
“这个人是柳家新招来的伙计?”陈灏问道。
“也不算是,狗剩以前和我一同在学堂读书,但是每年交给私塾的银两太多了,狗剩家里负担不起要辍学,是我央求父亲帮他付了学费,狗剩不知道如何报答我,就自愿当我的书童。”柳宗林说道。
“那就说的通了。”陈灏若有所思。
“说得通什么?”柳宗林不明所以。
“说的通,为什么他总是想害你。”陈灏冷笑一声。
“没有吧,狗剩怎么会害我呢?”柳宗林脸上有些不快。
觉得陈灏是因为之前与狗剩有了争执,所以才故意把人支开,还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
对于这种背后嚼耳根的人,他的心中是不耻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勇气,是愚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在旁劝阻,反而煽风点火的人,与害人无异。”陈灏冷声道。
狗剩与柳宗林本是同一级别的人,但是柳宗林一飞冲天,成了大少爷。而狗剩确实更加落魄,连书都读不起了。
柳宗林虽然帮了他,但是会让他心里的落差更大。
真正想要害你的人,可能并不是那种最贫困最潦倒的人,反而是以前和你同一层次人。
差距越来越大,更能引起内心深处最强烈的嫉妒。
“你这话有些严重了,狗剩也不过是拧不过我,其实他没有坏心眼的。”柳宗林劝说的。
道理他都懂,明辨是非,但是一旦牵扯到了自身,便犯了糊涂。
“平日里也就罢了,但是现在非常时期,稍微有所差池,便有可能影响你的恢复,从而影响到你的科考,你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吧。”陈灏提醒。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能去就去,去了也不一定就能高中。”柳宗林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蓝牧歌。
若是他不能参加这科考,也是这家伙害的。
“给!”
蓝牧歌一甩衣袖,一张巴掌大的纸,轻飘飘的落在了柳宗林的床头前。
“这是什么?”
柳宗林好奇的拿了过来,只见纸上写着几行小字,字体很小,若不是离得近,估计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这是哪来的?”
柳宗林看清楚了上面写的什么,脸色忽然大变,惶恐不安的问道。
陈灏急忙上前走过去,从柳宗林的手上接过来这片小小的纸张。
纸上面只有短短十几个字,虽然很少,却非常像是一个试题。
“这该不会是今年的……”
科考试题吧……
陈灏也是猜测,与柳宗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奇之色。
房间里的气氛,一直沉寂下来了,像是很有默契的,没有人说话。
陈灏立刻走到房门前打开,只见狗剩正趴在房门上,似乎在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陈灏突然拉开了门,狗剩猝不及防的,直接跌入了屋内。
“狗剩,你回家吧,其实我当初帮你,是真心想帮你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柳宗林冲着狗剩大声喊道。
“大少爷,你怎么这么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狗剩强笑着。
刚才他在屋外都听得清楚,这个什么表少爷可是说了他的坏话,难不成那些话柳宗林都听进去了?
想到如此,不由得怀恨在心。
“以前你可是都叫我元宝的,我一直叫你狗剩,是希望我们一直都能像从前一样,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柳宗林道。
狗剩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又或者是各种吹捧,他听了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这样相处起来,并没有变得更加轻松愉快,却是无形之中给两个人带来了莫名的压力。
“我们,怎么可能还是兄弟?”
狗剩抬头,有些落寞的说道。
对上柳宗林真诚的双眼,立刻低下了头。
他现在竟然不敢直视,柳宗林的眼睛,也许是胆怯,敬畏,又或者是心虚。
“你若把我当兄弟,我们就是兄弟。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柳宗林道。
这一年来,狗剩一直跟着他,像是书童,也像是一个下人,像是一个管家,管着他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让他觉得好自在。
他一直以为狗剩是心怀感恩,所以才尽心尽力的做这些事情。
可能、也许真的是这样。
“大少爷,打搅了!小的在这里恭祝大少爷金榜题名。”狗剩向着刘宗林行了一个大礼。
自始至终都没有叫柳宗林的小名元宝,依旧称呼他为大少爷。
“你保重,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了,也可以来找我。”柳宗林神色有些暗淡。
“多谢大少爷!大少爷也保重。”
狗剩对着柳宗林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屋,这次是彻底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