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绕着冰池走了一周,心上载着不愉快……所以彼此不讲话,走得很沉闷。

“晚饭吃面吧!”他看到路北那个切面铺才说,我进去买了面条。

回到家里书也不能看,俄语也不能读,开始慢慢预备晚饭吧!虽然在预备吃的东西也不高兴,好像不高兴吃什么东西。

木格上的盐罐装着满满的白盐,盐罐旁边摆着一包大海米,酱油瓶,醋瓶,香油瓶,还有一罐炸好的肉酱。墙角有米袋,面袋,柈子房满堆着木料……这一些并不感到满足,用肉酱拌面吃倒不如去年米饭拌着盐吃舒服。

“商市街”口,我看到一个人影,那不是寻常的人影,那像日本宪兵,我继续前走,怕是郎华知道要害怕。

走了十步八步,可是不能再走了!那穿高筒皮靴的人在铁门外盘旋,我停止下,想要细看一看。郎华和我同样,他也早就注意上这人。我们想逃。他是在门口等我们吧!不用猜疑,路南就停着小“电驴子”,并且那日本人又走到路南来,他的姿式表示着他的耳朵也在倾听。

不要家了,我们想逃,但是逃向那里呢?

那日本人连刀也没有佩,也没有别的武装,我们有点不相信他就会拿人。我们走进路南的洋酒面包店去,买了一块面包,我并不要买肠子,掌柜的就给切了肠子,因为我是聚精会神的在注意玻璃窗外的事情,那没有佩刀的日本人转着弯子慢慢走掉了。

这真是一场大笑话,我们就在铺子里消费了三角五分钱……从玻璃门出来带着三角五分钱的面包和肠子。假若是更多的钱在那当儿就丢在马路上也不觉得可惜……

“要这东西做什么呢?明天袜子又不能买了。”事件已经过去,我懊悔的说。

“我也不知道,谁叫你进去买的?你想怨谁?”

郎华在前面哐哐的开着门,屋中的热气扑到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