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薇尔将姜阮的话，转述给斯宴时，后者面色淡淡，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酝酿着潜在的风暴。

记忆不合时宜的转到六年前。

那日，开放日的斯薄今难得在家逗留了一天。

斯宴一向敬重兄长，二十岁的他相比起之前，脾气已经收敛许多。

但眉宇间还是嵌着细微的张扬，彼时，他已经在斯薄今的房间里赖了整整一天。

电脑桌前已经有了些许大人型的斯薄今挑眉，语气不复在外人面前的冷冽：“你看了我一天了，看出什么了没？”

斯宴放下随手拽过来的杂志，三步并两步的凑过去。

“我听傅年哥说，你交女朋友了？”

“他这样告诉你的？”斯薄今反问。

斯宴嗤了声：“他话里话外就这意思。”

“你觉得我交女朋友，那我就交女朋友吧。”

斯宴闻言，面色一凛：“这事怎么能说说了算……”

“对了，记得别告诉爷爷。”

“也是，爷爷对你的期望可不止这些，你要是因为谈恋爱耽搁了发展，老爷子可不会轻饶你。”

斯宴哼哼说道，别扭的少年亦没注意到他话音落地后，斯薄今眼底一闪而过的深色。

“你……交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斯宴嘲笑完，冷着脸追问。

斯薄今扭头看他，清冽的眉眼挂着浅浅笑意：“想看？”

“总得帮你把把关。”斯宴仍旧将姿态扯的高高的。

“喏，漂亮吗？”

手机屏幕毫无预兆的摆过来，一张灿烂清浅的笑颜就这么突然的撞进视线。

斯宴怔了许久，斜倚着电脑桌的身子不自由主的站直。

不是没见过比照片里的女孩更漂亮的脸，但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没有一双眼睛，如她的明亮。

像天底下最好的黑玉，泛着温润的光，令人过目不忘。

很久以后，斯宴在那狭隘的巷子里，以世间最亲近的距离观摩这双眼睛时。

只觉得天地失色，万物失声。

那一刻，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得将她藏起来，谁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