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赶紧跑过去,给她顺气,又喂她喝了点热水。等她缓过气了,又把枕头给她垫在后背,让她靠着床头舒服一点。
纪清歌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有气无力地看向姜笙:“姜笙,你来了。”
纪清歌的态度明显软和下来,和之前的剑拔弩张完全不一样。这让那个中年男人微微侧目。
这个中年男人打量的目光让姜笙极为不适,仿佛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这让她想起和秦凛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秦凛也是用这种目光打量她。
但这个中年男人和秦凛没有可比性。
姜笙没有理会这种目光,只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在病床旁坐下,她轻言细语地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如果有些人没来的话。”
“有些人?”
纪清歌没有说话,只朝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姜笙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像是才看到房间里还有另外的人一般。
“你好。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这话可有点气人,但在纪清歌看来,可太解气了。那个人一直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从不会顾及她的感受。这下子,他可是尝到了被人忽视的滋味。
中年男人显然身居高位,听到这话不悦蹙眉,他问纪清歌:“这位是?”
“她呀,是你惹不起的人。”纪清歌嗤笑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兴致勃勃去看姜笙带来的袋子。
看到是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纪清歌一瘪嘴:“我最不喜欢甜食了。”
姜笙才不管她是不是喜欢,她专门绕了路去买的东西,哪能浪费,纪清歌不吃,她吃啊。
眼看勺子舀起来的蛋糕进的不是自己的嘴,纪清歌就急了眼,伸手去抢:“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不是买给我的吗?”
姜笙拿着蛋糕敏捷地躲了过去,她绷着一张小脸,在纪清歌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吃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评价:“嗯,还不错。”
说着,又要去吃第二口。
纪清歌可不让,夺过勺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白皮黑馅,你这人,坏透了。”
要论口是心非,纪清歌可是个中翘楚。刚刚还一脸嫌弃,这会儿,吃得比谁都香,连嘴角沾了点黑色的巧克力沫都不自知。姜笙看着她,露出一个老母亲般的微笑。
两人从初见的剑拔弩张,到现在吵吵闹闹中自有一番温馨,也不过很短一段时间。
有时候,女孩子的友谊就是这么奇妙。
但总有人不愿意看到这么和谐的气氛,中年男人走过来,对姜笙说:“你好,我是乘风物流的总经理,也是纪清歌的爸爸,不知这位小妹妹是哪家千金?”
姜笙年龄虽小,见识却不差,这段时间又被娇养着,自有一种安静恬淡的气质。
纪勤不敢轻视,但也没多放在心上。据他所知,圈子里并没有一个叫“姜笙”的千金。至于纪清歌对姜笙的介绍,他就更加不在意了。
那个逆女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秦家的。”姜笙道。
秦家?
在这b市敢自称秦家的人,可没有几个,这是秦家哪个不识大体的旁支所出?更何况她姓“姜”,可不姓“秦”。
纪勤迅速将这个女孩归为了自命不凡的那类,打着秦家的旗号,实际上可能就是有点远亲关系而已。
思及此,纪勤也不想和这样的边缘人物打交道。只略略客套了几句,就不再多做交谈,转而继续和纪清歌说起之前没说完的事。
“我不管你这次出了什么事,但我纪家的儿女,不允许有那些阴私龌龊的谣言传出去。
白天有警察来找你的事情已经有记者看到了,我会把新闻拦下来,你自己先回你外婆家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回来。明白了吗?”
纪勤这话,就是要将纪清歌流放了。说是过段时间再回来,但谁知道这段时间是多久。纪清歌正是读书奋斗的年纪,没有了好的教育,她能有多光明的未来?
纪清歌简直被气笑了。她坐直身体,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半晌,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她面色哀戚又嘲讽:“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爸’。
从今往后,你可以将我这颗耻辱钉从你身上拔下来了,你不用再假惺惺地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那些恶心事了,也不用虚情假意地让我和那些所谓的弟弟妹妹好好相处了,你们一家人可以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了。
恭喜你,纪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