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堂。
花木阴阴掩映,清泉缓缓暗流,一踏进去,便觉得绿意森森,光线为之一暗。
此时外面骄阳如火,慈宁堂则摆着新供的果品,焚着清幽的檀香,糊着糊绿的窗纱,一片安静沉寂中透着淡淡的香气。
衿进去时,只见宫女们捧着痰盒,蝇帕等物静静的不闻一丝人响在殿外立着,内室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之声,衿便加紧了脚步,走了进去。
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受寒了!衿一揖到地,微皱着眉痛声说。
皇太后并末施脂,眼角已经有了微微的皱纹,脸色微微腊黄,此刻正歪在榻上,见衿进来,忙命人扶她起身,微咳了一声道:上了年纪的人难保有了三灾八难的,皇上又何必自责?咳咳
皇上微一示意,小太监急忙恭身上前,衿道:还不快宣张太医过来给太后瞧病?
小太监应了一声忙忙的去请太医,一众嫔妃这按次序来问候病情,我既来了,不能不做做样子,于是瞧着她问道:现正值秋分,早起有露,可不能不防着着凉的,太后须珍重身体才是!
太后呷了一口茶水,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才点头道:是得防着,是得珍重,月贵妃有心了!
我眉心微皱,她说话只挑字眼,是个什么意思?
须庾,太医来到兹宁堂,隔着屏风替太后诊了脉,看了衿一眼方道:太后不过是偶感风寒,内积肝火,凤体微恙,待臣开上一幅疏风散热的汤药煎了,连服三日,定可全愈,请皇上不必忧心。
衿长出了一口气道:如此便请太医速去开药,朕亲为母后煎药,以求母后病体早愈!
众妃齐跪下道:臣妾愿为太后煎药,亲侍汤水!
我扯起嘴角暗笑,瞧她们一个比一个表演的真切,真真是无聊!
太后少不得一一劝众人起身,衿果真亲自煎药,煎好之后又亲自捧上前请太后服用,太后笑得慈眉善目:得儿如此,当无所求也!
我在一边捧着漱口的茶钟伺候着,等太后睡下,两人才一齐出了慈宁堂。
我看衿不慌不忙地走着,挑眉道:你的演技还真高明,如果不知道的人,真要被你的孝心所感动了!
衿看了我一眼道:彼此,彼此!
太后这病来得突然,莫非你已经动手?我歪着头疑道。
衿扫视了一下四周,并不说话,待回到芙蓉殿,这才道:病是真病,不过下手也是时候了,若真是她,必瞒不过张太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