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死了!带着无尽的牵挂还有遗憾死在这破旧的木屋里,我想如果不是岳阳的死和我的话的刺激,她还能捱上一两个月,双重的刺激让她体内的恶疾和隐毒终于爆发,也或者在听说岳阳死的消息时,她就没有了求生的意志,于是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木然的跪在地上,毫无焦距地注视着前方,那一盒盒脂粉和精油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仿佛娘温柔的脸庞,我想哭又想笑,哭老天对我何其不公,笑这世间的荒唐事,竟然发生在这身上!更多的却是滔天的愤怒和恨意,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直到绿衣推开这扇门!
你娘她?她说了一半就明白了情景,伸手搭上脉,最后叹着气摇了摇头,无声地找来棉布,细细地擦拭着娘嘴角干涸的血迹,最后握着我冰凉的手怜悯地说:把夫人放在床上吧!
她要帮我,却被我一把甩开,此时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绿衣!
独自一人抱起娘冰冷的身体,小心的放在床上,替她合上双眼,默默地注视着她,我该怎么办?是找即墨衿报仇还是先杀了那个秋儿?还是应该去找那所谓的哥哥,听娘的话远离即墨衿?
娘,你就这样抛下我走了,这天下之大,可有我容身之地?
月华黯淡星子稀,夜风薄凉露沾衣。
我就这样一直的坐着,似乎失去了思考,不知道绿衣何时离去,也不知道即墨衿何来到,只是紧紧的握着那小小的装着香精的瓶子,以手心的温度把它暧热。
逃跑永远不是勇敢人的行为,只会让我自己更看不起自已!
初夏的清晨空气很好,鸟儿在枝头上鸣叫着,一轮淡金色的朝阳缓缓升起,照在娘没有温度的身体上,微凉的风拂过我脸,唤醒了我的意识,麻木冰封的心开始叫嚣,如奔腾的野兽,在催我用以手来掐断敌人的脖子。
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我仍然跪着,看也不看周围人的一眼,只到即墨衿屏退其他的人,慢慢的走近,伸手欲揽上我的肩。
他的手伸了一半却停在半空中,最后揉了揉额角冷静地说:静婉,我没想你娘她
嘴角勾起一抹冷洌如冰雪般的讥笑,是的,你没想到她死得这么早,打乱了你的计划不是吗?
但抬起头却是一脸的淡然,我看着他的眼睛,直到一向镇静的他脸上表情渐渐的变化,最后幻成一抹小小的恐惶,这才朗朗的出声:生老病生是人之常事,皇上不必自责!
我的声音空寂而清淡,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即墨衿微微皱眉:逝者已去,不要太伤心了,我已下令厚葬你娘,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我微微的点头:只是娘生病了却无人照看,让我很心寒!秋儿,你跑不掉!
果然他龙颜大怒,命人去提照顾娘亲的人,但秋儿已经上吊自尽,似乎无法再找出可迁怒的人,更不要提什么慢性中毒的事情,如果他有意遮拦,我怎么能查出想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