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是身败名裂,还是威震天下?出征仪式,文武百官悉数到场。
祭司尖锐的声音划破苍穹:告天,击鼓ashash!
霍然间,鼓声乍响,浑厚沉着,似惊雷,如礼炮,在天地间滚涌着。
鼓声震天,绵密如夏季落雨前滚动不绝的阵阵雷霆,令人感到仿佛一场洗劫天地的狂风暴雨将会来临。
所有人都觉得心脏几乎要自喉咙里跳出来,偏偏又被无形的沉重压力生生压迫着!
眼前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汇集于沙场之上,金戈铁马,一场鏖战,转眼爆发。
程安然只觉体内热血沸腾,鼓声唤起他沉睡的记忆。
旌旗猎猎,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挥鞭所指,踏步江山睥睨天下!安然抬眼,将身后层层宫檐与如血残阳尽收眼底。
庄重壮丽的重重殿宇笼罩在残阳之中,宛如浴火燃烧。
强烈视觉冲击与精神感染,突现着王权的尊严与不可侵犯。
面前站着三十万训练有素的大军,映着阳光,盔甲泛着森森寒光,肃杀压迫感迎面而来。
程安然走过数万金戈铁甲重重包围的漫长道路,头颅自始至终高高扬起。
他走上誓师台,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自己。
程安然站出两步,一言不发,以严峻的目光俯视着台下。
立即,议论和窃窃私语声一瞬间全部停止了。
士兵静立如林,三十万人聚集的会场。竟静得荒山野林一般。为将者需具令人不可侵犯的威严!
程安然端起酒碗,朗声道:过去,我西楚屡遭敌寇杀掠,同为西楚后裔,这是我等耻辱!面对入侵敌寇,捍卫西楚军威,我程安然与诸位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此次出征,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ashash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谨以此杯,向紫陵州,向在广阔领土浴血奋战的西楚将士致敬!他高举酒碗,目光灼灼:本太子先干为尽!仰头一饮而尽,喝罢将碗甩手掷到地上!
愿追随太子,楚军威武!在程安然面前,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对着誓师台跪倒。
全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轰然响起,仿佛被风吹倒的麦浪,三十万大军整齐的一排接一排的跪下,无数个嗓音汇集成一片洪亮的回音:愿追随太子,楚军威武!
程安然渐渐睁大了双眼,只觉胸腔内澎湃难抑!
向无双所在之处,深深地,望了一眼
看到伊人笑面如花,和王皇后并立在城楼,向他遥摇挥手。
他大笑一声翻身上马,大声道:我们走!
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
程安然走在最前面,放声高歌:满座衣冠似雪短木惊堂浊酒一觞三柱清香断尽沧桑止战殇何往天下四面狼烟纵横山岳万里尸骨连绵黄沙蔽天贪狼星现挥宵练炼龙渊奠东方霜刃相连破军星现持沉水铸龙雀祭莫邪古今战乱血染战袍马革裹尸不过如是天下局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苍生绝横万世断千岁江山指点平百越三界双阕风华俱敛有谁怜苍颜废成残垣满炊烟石灶已乱兵祸溃干戈止退白骨成堆人去也魂随剑出天下惊绝策马回踏碎千秋醉雄壮的歌声感染了跟在身后的士兵,众人一齐踏歌而行。
何谓风流?
跃马扬鞭,驰骋万里才谓风流!
这歌声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断,震撼万里,皇帝骇然失色。
直到程安然的背景渐渐变小,直到消失,王皇后才携着无双的手慢慢地下楼。
王皇后居辰宫,因她性简朴,辰宫并不奢华,无金银珠宝之物,但却放在书画沉香梨木家俱,典雅中不失大气。
从来皇后都倨傲自负,不肯给人好脸色,更别提拉着一个并非真正郡主的女子的手了。
王皇后却做得十分自然,仿佛这是她常做的事情一般。
纵然无双性子冰冷,当她感觉到王皇后手心的暧意,情不自禁地放柔了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