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妙璇来到宫里的时候,太后已经在御花园里等候多时了。
太后站在一棵红枫树下。
骄阳如火,把那棵红枫映得似乎就快烧起来。
太后亦是一身红衣,衣上暗金色的流纹簇着一只金凤,栩栩如生。四十出头的年纪,高贵雍容姿态下,依旧是风韵不减。
她就站在那里,出神地望着远处。
直到太监上去禀报,她才转身恍然一笑,“来了。”
太后这瞬间的笑,带着几丝陷在回忆里的惆怅,却有一种真情实意的柔软。
楼妙璇看着,心头就是一软,不禁生了眩惑。
未敢多想,她便乖乖走上去,给太后行礼,“臣女见过太后。”
太后一笑,就朝她伸出手,“起来吧。”尔后,问她:“你知道,哀家为何让你到这儿来吗?”
楼妙璇摇头。
“哀家当年,便是在这棵树下,遇到了你娘。”
楼妙璇一愣,有些迷惑。
她娘十岁进宫,先是养在御膳房里学手艺,后来才有幸到皇后跟前服侍。几年的时间不到,一路扶摇直上,成了太后身边的一品宫令女官。
她娘对这段往事从未细说,但每每说起,眼中都是一片怅惘之色。
她知道,这段经历有她娘不愿提起的苦涩。
所以,一直以来,她也从未多问。
现在太后提起,楼妙璇心里顿时起了一种难言的复杂。
她没有接话,太后便顾自说道:“若非在那年遇上你娘,或许,哀家就不会有今天。”
楼妙璇疑惑道:“太后为何这样说?”
“宫里的事,”太后转眸,将信将疑地看她一眼,“你娘没跟你说过?”
“娘倒是时常提起太后,说您仁慈宽厚。至于别的……”楼妙璇摇头,“倒是未曾提起。”
“仁慈宽厚?”太后喃喃重复着这个词,唇边起了一丝讥诮,“难得她还能如此说哀家。”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那你可知——哀家只是先帝的继后?”
一直以来,楼妙璇都很少关心宫里的事。即便是原主那样的心性,也对宫里的一切生不起一丝的兴趣。甚至,还对这无情的地方,存有一丝敌意。
但即便不知,也该猜到了。
太后的年纪,看起来跟萧铖差不多。而萧铖比较显老,很多时候甚至显得比太后还要老。
可见,太后不会是先帝的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