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后讶异出声,跟着就是脸色一沉,抬脚一踹,“不要命的狗奴才,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你可知,构陷太子,是何等死罪?”
“老奴不敢!”肇公公被踹翻在地,吓得赶紧爬起来,就慌忙叩地,“老奴说的,只是一番猜测,从无构陷之言!还请太后明察!”
“刚才的话,要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太后指着他,狠狠骂道:“哀家定要了你这条老命!”
“为了老奴这条命,老奴定会守口如瓶。”
太后回到慈宁宫,回想起这番话,仍是不觉心惊。心里,总是不安稳。
她按着心口,心慌地问身边的执事嬷嬷,“宁默,你说,肇信那狗奴才说的,是真的吗?”
宁嬷嬷淡淡笑道:“老奴觉得,太子献画,或许只是一番孝心。他也未必知道,那画上是否染了病气。再则,太子本就是大靖的储君,这天下迟早是他的。他犯得着,做那不忠不孝的事情吗?”
这样一说,太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顿时就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也对。以太子的脾性,只怕是做不出那样忤逆不孝的事情来。”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一点点破土而出。
萧铖的寝宫里,楼妙璇正捏着一根金针,迟疑不决。
鬼疫,是以一股阴邪之气,攻击五内。萧铖的病,是在鬼疫的基础上,生出了诡异的变化。而这一丝诡异的变化,则是这股阴邪之气中裹挟了另外的东西。楼妙璇的药气,虽然能探查出来。但却是对里面裹挟的东西,一无所知。更何况,又在此基础上,被人使用了大补之药。
这样一来,萧铖的病,就变得更为复杂了。
她也并非束手无策。只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深沉冷静的思考。
她先以金针刺穴抚平脉象中的那丝焦躁,然后,思索着如何击溃那股诡异复杂的阴邪之气。
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楼妙璇先在脑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想象着针刺某个穴位,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而这些穴位,就像是一张关联复杂的网络,作用是相辅相成的。几乎是,牵一发动全身。一针扎错,都有可能导致萧铖的猝死。
她可不敢再像上次对范良春那样,贸然下针了。
她捏着金针,踌躇了几息时间,还是先以三针护住心脉。然后,一针直击那股阴邪之气。那股阴邪之气,顿时就躁乱起来,左突右撞。
楼妙璇眉头一紧,数针并下,将阴邪之气围困其中,尝试让它自行消耗。
然而,那股阴邪之气,比起之前在范良春身上所见,更为强劲。不过几息时间,就脱困而出,凶猛地攻击经脉。
不好!
楼妙璇赶紧又以围堵之策,再次将其困住。然后,在它急欲脱困的时候,冒险将全身阳气集于此处,给予重击。
这种冒险的法子,等于是拿萧铖的残命奋力一搏。
若是输了……
结果,可想而知。
可这时候,已经不容她犹豫半分。颓势已现,她只能赶紧又赌上自己的命,将所有的药气都凝于一点,裹缠住萧铖的阳气,狠狠一击。
好在,这一击,那股阴邪之气,顿时四处溃散。
楼妙璇一喜,就赶紧屏住气,将其逐个击溃。不消半刻,那股阴邪之气已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
她这才收回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