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蓉始料未及,范良春身体的重量全都到了她这边。她根本架不住,脚下一踉跄,就和范良春一起摔到了地上。
黎雁蓉心里本就慌乱,突然出了这样的岔子,她爬起来张口就骂:“你发什么疯!你怎么……”
话才出口,她便不由瞪大了眼睛,霍然失声。
寒韵在她对面,不言不语,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明明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可一触上,她便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淡淡的眼神中,分明蕴含着无边的霜寒之气,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黎雁蓉按捺着心惊,僵硬地闭上了嘴巴。
下一秒,寒韵就是脚下一转,直接一个飞踢,生生把范良春那个壮汉踢到了床下。褥单随即垂下,将范良春遮掩得丝毫不露。她随即又是两腿一跨,到了床边,直接在床前的春凳上坐下。背靠着床,一脚踩着春凳,一脚往前一伸。一手搭在床上,一手则竖剑在地。
就此守住床下的秘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整个过程,就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切就绪,她下巴轻扬,眼波一荡。
冷傲、轻蔑、凌厉与掩不住的杀伐之气,皆在眸中。
黎雁蓉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怔愣几息,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把血迹清理干净!”寒韵压着声音,冷冷命令。
黎雁蓉这才回过神,慌忙收拾起来。
一路收拾出来,楼妙璇已是换了一身衣服,从从容容地坐在桌边喝茶。
而门口那些人,已经快要把门撞开了。
黎雁蓉看得有些紧张,不觉往楼妙璇那边靠去,小声问:“妙璇,怎么办?”
“不要慌。”楼妙璇递上一个安抚的笑容,“看我眼色行事。”
嘭!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了。
萧意浓抬步进来,看到平静喝茶的楼妙璇,就不禁愣神。很快,就冷眼瞧着,凉凉道:“大半夜的,妙璇小姐倒是挺有闲情逸致。”
“相比母亲半夜破门而入的闲情,”楼妙璇捏着茶盏,于空中往前一推,“女儿终归还是差了点。”
“少废话!”萧意浓脸色一冷,就狠狠一甩袖子,“那个男人在哪儿?”
楼妙璇皱眉,装傻,“母亲说的是哪个男人?”
“这么大的血腥气,你还妄想藏得住他吗?”萧意浓冷哼,“给本宫找!”
“我看谁敢!”楼妙璇将手上的茶盏摔到地上,就霍然起身,横眉冷对正欲上前的婆子,“母亲,女儿虽是这侯府里最不得脸的小姐,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女儿这一身刺,母亲还没领教够吗?你今天是要捉贼,还是捉奸?”
“你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冷笑一声,目光凌厉,语调不惊,“就如这地上的茶盏,女儿就算玉石俱焚,也不容你这样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