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扇道：“很好，舅公一顿食五碗饭，平时和我穿一样的衣服，拳也练得像那么回事，只是舅公娘最近脾气不太好，所以舅公和我比较遭罪……”

没等扇扇说完，马长史赶紧打断道：“啊，好就好，记得回去之后代马叔叔问好啊。”

马长史说完话，头也不回地拉着马六走了，心想着：您家里的事我可一点都不想打听，一点都不想。过了一会儿，马长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低头问自己儿子：“儿啊，刚才那个叫扇扇的孩子是你的朋友？”

满身是伤的六子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还在捧着那燕骑弓，爱不释手。因为弓身太重，旁边还有几个仆人帮忙搭着手。六子不在焉道：“是啊，你怎么知道他叫扇扇？”

马长史并未回答，又追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可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

马六道：“他好像是城里不知哪个将军府上的一个管家的孩子。父亲，您别看他年纪小，出身也不行，但是为人正直而且还很聪明，我们都很喜欢他。”

听闻马六并不知道扇扇的身世情况，马长史终于安心了，不过这出身不行之说，真是笑话……

马长史想起元狩三年，自家那娘们的亲弟弟犯了军规，虽不是什么重罪，也得关在牢里，受几天军狱之苦。因为实在是挨不住妻子的软磨硬泡，只能壮着胆子去大将军府求情。

当时大将军还没有加封大司马，他也不是大司马长史，与大将军交集甚微。

所以与大将军说这等取巧护亲之事，难免有些畏缩。好不容易将要说到重点，就突然闯入一个三岁孩童，口齿清晰地吵着要大将军他带去未央宫玩耍。大将军把他介绍那小家伙，小家伙当时站直了身体，然后弓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

他马长史是大汉官场之中为数不多好奇心极重的官吏了，他实在耐不住心中瘙痒，壮着胆子试探性地问道：“大将军，下官心中实在疑惑，所以斗胆问问这孩子是您……？”

他还是没敢问下去，反而是大将军摆摆手笑道：“哈哈哈，他姓霍。”

马长史只疑惑了一瞬间，便惊到：“难道是？可那位……并未娶妻啊？”

不等他说完，大将军收敛笑容道：“所以他才不太想让人知道吧，”大将军停顿了一下，“末央宫也是这个意思”。

这时小家伙插话了：“对，我姓霍，叫霍嬗，嬗字是我爹给我取得，说是取变化之意。但我不喜欢，可是没办法，他是我爹。所以小名是我自己取的，和那嬗一个音，扇子的扇。马大人便叫我扇扇吧。”

因为震惊于那孩童的身世，马长史甚至将自己来大将军府求情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草草告辞离去。

可马长史还清楚地记得，在自己终于迈出将军府后，回了回神，立马狠狠给了自己俩大嘴巴子，对自己刚才的言语懊恼至极。

马胖子你脑子进屎了？什么叫他并未娶妻？没娶妻又怎么样？如果是那位的孩子，即使一个妻妾不纳，就突然多出一百来个也不嫌多，满朝文武也不敢评价哪怕一个字。

为什么？那是大汉十八燕骑所护之人！那是十七岁的嫖姚校尉！那是不到十八岁的冠军侯！那是和大将军共掌军政的大司马！那是我们大汉王朝的骠骑将军！那可是……那，那他娘的可是霍去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