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奈的转身,对着扇扇指着自己脑门说道:“扇扇你可看清了否?朕年少时,明明是挨了不知道多少毒打,却都没处诉苦去!这就是原因所在了……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即便我是天子,说与谁听,都会被当成戏言吧。”
扇扇那样子看上去的确是是被惊呆了,本来不算太大的眼睛现在都快兜不住眼珠子了,下巴也掉的厉害。石老这一手妙手回春也只是扇扇惊呆的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那个从宫中来的耄耋老头,天天牵着自己,白天陪着自己玩耍,傍晚盯着自己读书练拳,夜里给自己倒尿盆的和蔼老人,扇扇只道石老是姨父爷派来监督自己课业武功的教书先生,可能有些武力。舅公爷曾与扇扇提到过,大汉有个可怕的组织听命于石老,这点看来是没错,但是石老还是……姨父爷的老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在敢天子脑袋上弹出一个大包?……可是这一年以来,可自己跟着石老见姨夫爷和舅公娘的次数可不少了,石老每次都像是心惊胆战,浑身打哆嗦了……现在又像是换了个人,全都是骗人的?
长公主见状,走上前去,用手在扇扇眼前晃了晃,又合上扇扇的下巴,笑道:“扇扇不是也说了吗,石老最会做戏。石老头常说首先要骗过自己,才能骗过他人……对了,扇扇和舅公娘如实说,石老头没有像这样弹你姨父爷似的弹过扇扇的脑袋吧?要是有,扇扇告诉舅公娘便可,我替你教训这老头。虽然只要知道他是谁的人,都怕他,包括你的姨父爷,但是我可不怕。”
石老头听到这话,赶紧摇摇头表示没有弹过扇扇,然后对着扇扇说道:“对对,你这舅公娘,从小到大便是那混世魔王,又得我善于伪装的真传,还说我会做戏……扇扇可曾想到过你那弱不禁风的舅公娘会是中期的执掌者?可怜你那舅公,还以为自己娶了个温柔贤良的贤妻。”
扇扇彷徨道:“石老是舅公娘的?”
“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丫头却是没有这种觉悟……”石老头抢先说道,像是做回自己的石老头,本身该是有些话痨的毛病,但是看了眼眼神凌厉的长公主,才收了音。
扇扇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舅公娘嫁于我舅公……”扇扇的疑问没敢说完,他有些害怕是那个顺理成章的答案——舅公是大汉的大将军,而舅公娘作为中期执掌者,为了便于监视大将军才嫁给了他……
扇扇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慢慢低下了头。长公主看着更是喜爱,在扇扇额头上亲了一口,道:“扇扇放心吧,知道舅公娘这个身份的人很少,但是他卫青肯定是知道,只是我俩都没有点破,你舅公爷可不是真的傻。再说了,如果舅公娘说让他卫青不去做什么大将军,他一定会立马照办的,何须使一些别的招数。”
扇扇抬起头,想了想该是这么回事。便眉头舒展了,回想起来,之前舅公爷仅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可打娶了舅公娘之后,那份温柔便被分走了大半,甚至对待部下都怀柔了许多,怕是如今打仗都没有过去凶狠了。再说舅公曾在舅公娘府上做奴才,谁知道是不是真是因为喜欢舅公娘才有了那份毅力和决心,最终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
皇帝将老师让到一旁的坐席之上,转身对扇扇说道:“扇扇,不怪姨夫爷用你做了诱饵吧?”
扇扇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和忧郁情绪中走了出来,满不在乎到:“那有什么,反正我不会死就是了,而且姨夫爷也说了,之前下过很多诱饵,那诱饵中一定是包括您自己,刘据哥哥,和其他皇子。”
扇扇跳下软塌,走到石老头身前,称呼也都换了,乖巧道:“石老祖,既然您是姨夫爷和舅公娘的老师,又是那內朝的头目,那您一定很厉害啊,我去皇宫有您陪着,他们一定知道,为何还敢如此行事。”
石老头来了兴趣,哈哈大笑,揉了揉胡须并不茂盛的下巴道:“他们知道我是內朝执掌者,但除了蛙之外,可没人知道我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也并不知道我身手如何。再者,既然敢在长安城末央宫外行刺,怕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能够活着离开。而且当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他们即使是有些怀疑也必须去尝试。所以我这俩徒儿下的套虽说是有些潦草,这些傻子还是得往里钻。”石老头咂摸咂摸嘴,有些不屑。
皇帝轻轻嘟囔了一句就回到正位软塌上去看起了奏折,长公主却是冷哼一声,道:“石老头,你这十几年收藏的好酒怕是不想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