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英娘后退两步,顿坐到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一脸忧愁。
“其实娘娘也无须过分担忧,皇叔若想对我下手,怕我现在也如这两个小丫头一般万无生路了,依我看,皇叔他,对娘娘你,还是有情有义,不忍心伤害你的家人。婉悦此番能得苟活,全仗娘娘之力,深铭于心。”
沐婉悦朝齐英娘施个大礼,郑重说道。
齐英娘的双眼泛了红,半日无语。
齐老太太听见这屋里的动静,不顾身体不适,硬是扶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
见了齐英娘二话不说,坐下来便开始哭诉在侯府的生死经历,要姑娘替她作主。
“让起来有什么了不起,她与太后娘娘并不是一母所生,她母亲还曾为了上位,差点害死了太后娘娘的生母,如今一家子倒仗着这点亲戚情分,胡作非为,目中无人,竟然想害死我们婆媳,这个仇,你一定要替为娘报,否则为娘再咽不下这口气。”齐老太太哭道。
齐英娘叹口气,颦眉摇头:“我的亲娘呀,侯府目中无人,仗的可不是侯爷夫人与太后的姊妹关系,他们倚仗的是侯爷上下三代对国家的功劳!侯爷的祖父和父亲都为了保我大夏殒命,先皇为了表彰他家的功劳,不但给了他家免死的铁书丹卷,还赐了如朕亲临的大玉珏与他们家,那玉珏见臣打臣,见君打君,有无上的权力,就是圣上都不敢违抗。这个你岂是不知道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一辈人的功劳能吃永世不成!天下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三儿能拿回金饰生意,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又不是硬抢回来的,再说了,生意场上的事,也不至于要人命!”齐老太太虽然因为她的话,气焰短下去,可终究不肯认输,强说道。
齐英娘见又说起金饰生意,眉头便又紧了紧,抬眼望一眼三爷。
沐婉悦便将前番事情说出来。
齐英娘听完便是凄凉一笑:“灵心那丫头子,一向眼睛生在头顶上,平素瞧见我们进宫,就是正好撞上,也不带问声好的,这几次我进宫,却特特跑去跟我亲热,赶着叫我三皇婶。我心中还窃喜,以为是皇叔跟皇上和太后说了什么,灵心才得高看我一眼,原来却是因为她想跟三爷学棋的缘故。”
齐老太太见姑娘东拉西扯,只是不肯说倒底与不与分了撑腰报仇,全就急了,哭的越发大声:“英娘,自从三儿媳妇进门,你整个人都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也不知道这小蹄子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药,如今你是一点也不顾这个家,眼里只有你自己的前程了。”
齐英娘闻言,淡淡一笑,哑声道:“娘,你闺女我累了,不想再争了,也争不动了,若不是因为有三儿媳妇的药,若不是因为见三儿站了起来,你早就看不见我了,还说这些。”
齐老太太虽老,耳朵却不聋,齐英娘这话说的声音很小,她却一个字不漏全都听到耳朵里去。
一下子便就止了哭,帕子拭干泪,干坐着,不吭一声。
“什么事,这么热闹?”
鸦雀无声的花厅里,忽然便传来略带憨厚的一声问话,随着问话,二爷便也迈步走进来。
他诸事不知,依旧一脸看上去憨憨的笑容,人未近前,凸起的大肚腩便先映入众人的眼帘。
“叫你少吃点,人到中年容易发福,发福便容易生病,你就是不听!”齐英娘爱怜的瞧他一眼,轻声呵斥道。
二爷伸手摸摸自己的大肚腩,呵呵一乐,在椅子上坐了,笑道:“最近去东北谈生意,北地人多豪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时贪杯,便就喝多吃多了,不过生意倒是谈的顺利,当城最大一家参商悦福记答应给我们做独家,以后发往京城的悦福记的参,都由我们经手。这是不是大喜事一桩,值不值得好好庆祝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