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良本来也不稀罕她道谢,“行了,大嫂子。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天不早了,你先回村里去。过两天你再来听我信儿。”
王柳氏点点头,起身告辞了。她前脚走,王长良的婆娘便领着厨娘送茶送点心来了。一看人不见了,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
“哎?人怎么走了?我这点心刚做好。”
王长良拉着脸又对着她一顿呵斥。“做点心?做什么点心?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一个乡下婆子,给她吃什么点心?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摆阔气乱花钱。”
“我——这——不是你叫我去做的么?”
“我叫你去做,你就真去做?真话假话听不出来?就算听不出来,不会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你脖子上这个球,是拿来作摆设的?你看你笨的!老话说得好啊,人笨笨一个,兔蠢蠢一窝。我说我这几个儿子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开窍,敢情全是随了你了。全是些不争气的东西!”
可怜那婆娘被王长良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等他走了以后很久,才捧着托盘无语向天,觉得自己快冤屈得赶上窦娥六月飞霜了。
…
今儿一大早起来,张小花就眼皮子直跳,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王宁佑存心开解她,故意道:“就咱们现在这样,还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还会有比书院招不到学生更糟糕的事么?”
说起这个,倒提醒了张小花。
“死穷酸,我这两天想来想去,咱们还是把书院的名字给改了吧。”
“改名字?改成什么?”
“随便啦,私塾、书斋随便什么都好。反正都比书院强。”
“不好。”王宁佑这次居然没有顺着张小花,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我觉得花宁书院最好。你不是说,书院这两个字听起来最霸气,一听就是很了不得的样子。”
“可岔子就出在这个霸气上了。”张小花简直悔不当初,“你说咱因为一个名字就把全县城的同行都给得罪了,这多不值当啊。”
“没什么值当不值当的。”王宁佑倒是看得开,“反正得罪都已经得罪了,这怨已经结下了,不是改个名字就能解了的。更何况咱们现在改名,只会让人以为我们胆怯示弱,叫那拨等着看笑话的所谓夫子们更加瞧咱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