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存心考他:“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找魏家人,为的是什么?”
“魏家,于我于你,只出过一桩事。那就是魏家的纨绔子推我落水。你这个人,既护短又记仇,只要腾出手来,你肯定要去寻他晦气。而且魏家那么有钱,魏员外为了儿子出手又大方,所以折腾纨绔子的同时不捞点好处回来,那就实在对不起你那古灵精怪的聪明劲儿了。”
难不住王宁佑,护短记仇的张小花不甘心自己古灵精怪的聪明劲儿老是被王宁佑的聪明劲儿压一头。
“死穷酸!你要有本事猜到,我是怎么折腾那二世祖又是怎么捞好处的,我就算你赢!”
王宁佑大大方方地认输,“我猜不到,我也不想猜。总之你是应了我的,我们两个一起进城,到时候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况且,魏员外既肯跟你里应外合,想来你也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那我就安心了。”
张小花些微扫兴:“死穷酸,有时候你这个人真没意思。戏词怎么说来着,对了——你这人,好生无趣!”
王宁佑有些乏了,倚着桌子支着前额,似漫不经心闲闲一句:“那你要不要我变得有趣一些?”
张小花愣了愣,转头去看王宁佑。刚好,王宁佑也像是不怎么在意地,眸光从他支额的掌下扫过来,与张小花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些微疲倦漫不经心的人不应该有那样炙热的眼神,烫得张小花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地撇过脸去,只装作没听见。
王宁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还是没到时候。一到关键,她仍是想逃。他的时机究竟要捱到几时才算成熟,这个丫头究竟要拖到几时才能真的开了窍。
…
第二天大早,张小花和王宁佑动身去平县。
王柳氏巴不得眼不见为净,自是不会阻拦他们。倒是王大妹担了句心:“大哥这会子能出门么?”
其实王宁佑早就好了差不多了。他身体底子极好,再加上张小花偶尔渡些真气给他,助他调理内息,修养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出一副孱弱的样子罢了。仍是王宁佑的胳膊搭在张小花肩上,张小花半背着王宁佑。
张小花向着王大妹道:“这趟门不出不行,我们就是要去县城再给郎中瞧瞧脉。你大哥总不见大好,我担心他的病会有反复。你放心,我早跟小二子说好了,今天包他的牛车,包管累不着你大哥。”
王小妹跑出来添乱:“你就不能把郎中请回来么?天这么热,等太阳晒起来,日头更毒,没的让我大哥中了暑气。”
“是啊是啊,不如请了郎中回来吧。大不了多添些银钱就是。”
王大妹恁地口气大,真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张小花嫌烦,索性撂挑子,故意顺着这俩姐妹的话头,仰脸朝着半趴在自己肩头的王宁佑。
“是啊,相公,大妹小妹说得在理。要不,你就歇家里吧,我自己一个人去请郎中?”
王宁佑哪里肯答应,演技精湛地自张小花肩上略略抬头,露一个虚弱却坚定的笑。
“我没事,那个郎中出诊金贵得很。如今家里不宽松,还是我去一趟的好。你们嫂子已经叫小二子备了伞,她说这一路都会为我打伞扇风。有这样贤惠体贴的娘子,我哪里会中得到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