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元摸一摸空空的肚子，饿死可不行，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啊。

他硬着头皮挟起一块饼，一鼓作气塞进嘴里，准备胡乱嚼几嚼就咽下去。

可谁知牙齿才咬下去，脸立刻比之前更苦，满嘴的饼忙不迭地吐掉。吐得太快太狠，差点连胆汁都呕出来。

“不是吧？有那么难吃吗？”张小花看不惯他那娇气样，转而向王宁佑寻求支持。

“相公，你尝尝看。我可是专门跟你大妹学的。你看这卖相，黄灿灿油汪汪的，瞧着就好吃。”

“嗯，瞧着是不错，有模有样的。”王宁佑自然不吝惜赞美，赏光地挟了一块咬了一口。

然后，面皮陡然绷不住，突兀地停止咀嚼。虽然没外吐，却也没往下咽。

“怎么？真的——不好吃么？”张小花开始失望。

于是王宁佑又开始嚼起来，囫囵吞枣地嚼两下，略显艰难地咽下去。

“还好，就是稍微——咸了点。”

他不动声色捧起粥碗喝了一大口，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另一边，魏晋元没他的好定力，伸着舌头满世界地找水，找来找去找不到，学王宁佑，拿粥往嘴里倒。倒一半，又火烧屁股地跳起来。

这回换成满嘴的粥往外吐：“烫死了，烫死了，烫死我了！”

至此，张小花亲自操持的第一餐以失败告终。

对于王宁佑来说，粥还勉强能下口。至于魏晋元，他唯一能吃的就只有那碟咸菜了。

咸菜垫不了肚子，魏晋元有气无力地躺在睡椅上，半死不活生无可恋。

张小花些微愧疚：“那什么，我午饭弄好一些，你中午多吃点。今天头一天，不用你读书，你回屋睡吧。别在这儿哭丧个脸了，跟死了爹、娘又改嫁了一样。”

魏晋元心累，实在没精神跟张小花算诅咒他爹娘的帐。

王宁佑道：“不如中午我来做吧。”

张小花惊奇：“你还会做饭？”

王宁佑说他会一点，有时候王柳氏母女出去走亲戚，他也会一个人下厨房随便弄点什么吃。

“小元子，听见了没？”张小花听了这话，立刻教育起魏晋元来，“都是读书人，学学你王先生。有手有脚，到哪儿都不会饿着。”

魏晋元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游魂，游魂似的站起，飘回自己屋子，倒下，继续睡觉兼生无可恋。

张小花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问王宁佑：“他这个样子考不上科举吧？”

王宁佑沉默，在他看来魏晋元不管哪个样子都考不上。

张小花却是很乐观：“不行，我得想个别的招，鼓励鼓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