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真是听秀才娘子、王师娘的听上瘾了?你要喜欢,以后他们不这么喊你,我这么喊你。我一天喊你八十回,让你听个够。”
“去你的!”张小花佯怒,作势捶了他一下,“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你想啊,魏老头子出手那么大,今天那几个婆娘就是说两句他儿子的好话,嘴上两块皮的事,他一打赏就是几十个铜板。你说我们要是帮他儿子中了举,他得怎么感谢咱们?那银子还不得哗哗地送过来?”
她双手向里划,做着把银子往怀里划拉的手势,两眼放光,标准财迷相。
王宁佑眨了眨眼,嘴角要弯,却忍住,面上故意一本正经地:“是啊,不仅银子哗哗的,我还得在这四县十八乡的都出了名。搞不好,我这名声还传到府城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名?”张小花听不懂。
“我都把烂泥扶上墙了,我还不出大风头啊?我这风头能把丁夫子盖过去,到时候什么样的富贵学生都会求到我门上来的。”
“真的吗?”张小花信以为真,眼睛刷地跟狼似的,一下子蹿出两蓬绿火来。
而王宁佑便在这两蓬绿火的注视下,一个人乐不可支,笑得欲罢不能。
张小花终于后知后觉,“不对啊,你都说他是烂泥了,烂泥哪能上得了墙啊。——死穷酸,你又寻我开心!”
她着恼,跳脚,奈何大庭广众的,没法显露“河东狮”的本来面目。到最后把气都撒魏晋元头上,恨恨地剜他一眼:“这个死败家子,看着倒是一脸聪明样,没想到原来这么蠢。”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王宁佑闻言,却是收了玩笑之色,认认真真思忖片刻,说道:
“你这话也不全对。平心而论,魏晋元不蠢,甚至他是有几分聪明的。只可惜魏家把他养歪了,虽然本性不坏,但为人实在太过懒散。他自己不肯上进,谁还能劈开他脑子硬把学识往里面装?”
张小花的心思立时活络起来:“照你这意思,他要是肯上进,还是有希望的?”
王宁佑竖两根手指:“两年,他要是肯上进,不出两年光阴,必有所成。”
两年时间太长,熬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再退一步讲,就魏家那娇惯劲儿,魏老头子也不可能把独子交到他们手上,任他们折腾一两年。
“所以咱们只能速战速决,满打满算一个半月,把魏晋元这块烂泥糊到墙上去。”
“不可能,简直痴人说梦。”王宁佑想也不想,一口否定。
“话别说得太满嘛,这瞎猫还能碰上死耗子呢。不试一试,努把力,你怎么知道就不可能呢?”
张小花这会子倒是不着急了,她慢悠悠地说话,灵动双眸中满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