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存心挑拨:“秦妈妈,你这还看不出来?这俩小子要玩花样,趁着黑灯好溜啊。”
张小花拽了句文:“你少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么多人围着,我们怎么溜?插翅膀飞么?”
秦妈妈陷入两难之地,反复权衡了半天,到底是吩咐龟奴熄灯,不过并不是全熄。吊在四壁的几处小灯全都保留了下来,大厅虽然立时阴暗下来,却也不是全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与此同时她还给立于角落的护院打手使了眼色,那几个壮汉同时上前,将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张小花本来打的就不是借机跑路的主意,所以老鸨子的这些小动作小心思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一迳吩咐魏晋元打开香囊。
众人好奇,俱都凝目望去,一时间偌大的厅里鸦雀无声。
那边厢,魏晋元依言松开香囊上的丝绳,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倒在桌上。却是一颗滚圆滚圆有鸽子蛋那样大小的珠子。珍珠大而圆,这倒没什么稀奇。最稀奇的是那粒珠子还散发出莹润而柔和的光线,竟是将昏暗的屋子照得光亮了许多。
“夜明珠!这是夜明珠!”不知哪个识货的最先叫了一声。
就好比一块巨石投入湖心,霎时间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太古县再繁华,那也只是一个小县城。夜明珠这种稀罕物件,寻常哪有机会瞧见?故而大家伙全都争先恐后地向前,意图一饱眼福。
魏晋元有点紧张,害怕被人混水摸鱼,忙不迭地将珠子收进香囊,揣怀里去了。
老鸨子喜上眉梢,一边着人重新点灯,一边连着忙地跟魏晋元赔罪。
“魏公子,得罪得罪,是我有眼无珠,识不得真宝。还请魏公子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她这里点头哈腰自打嘴巴不要紧,却是连周老头子也一起骂了进去。而周老头子呢,也是不识数,面子都让人削成这副德性了,还想着要扳回来,往许先之那里找补。
“嘁,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不过就是颗珠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许老弟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种珠子你想必见得多了吧。”
许先之正要开口,忽地神色一动,继而刻意扬声答道:“许某不才,夜明珠倒是见过的,我在府城的铺子也收得几颗。只不过像刚才这种大小、这种光润的,确实不多。这样的货色要是拿到我铺子里,最少最少也能当个五百两吧。”
众所周知,当铺里压价是压得最凶的,压得最凶还有五百两,这颗夜明珠的实际价值便是翻个倍都有可能。
有了许先之这种行家里手的证明,厅内一干人等不由自主都对魏晋元、张小花更是高看了一眼。
这个姓许的,不知有意无意,竟是送了个人情给他们。张小花看他不顺眼,不领他这情,不屑地接话:“这样的货色算什么?在我们家里也就是拿来照个亮,顶不了大用。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眼皮子真浅。”